这一晚别人是怎么过的,楚殷殷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大火炉烧着烤着一般。
本来身子底下烧着的火炕,就够暖和了。
旁边的容无崖,又用两条有力的手臂,牢牢的箍着她,逃都逃不掉。
她挣了挣,男人便醒了,声音喑哑,带着鼻音的气息,扑面而来,“恩?怎么不睡?”
房间里还有别人,她不敢大声,压着气声道,“太热了,你别抱我了。”
容无崖低低的笑了声,手臂松了点,但又没完全松开,“不行,这里危险,为夫得抱着。”
他顿了顿,又在她耳边说出两个字,“安全。”
楚殷殷拧他腰上的嫩肉,“你就在旁边,哪里还会有危险?”
“那也不行。”容无崖就是不肯依她,“快睡吧,今天你冻坏了,为夫现在给你暖暖。”
楚殷殷默默的朝他嗔了眼,“我都出汗了。”
“是么?我摸摸看?”
她拍打他的手,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说浑话,她尚且还能接受。
眼下周围还有其他几人,哪怕都已经睡着了,她还是觉得难为情,愤愤的闭上了眼睛,“别说了!”
容无崖低笑,黑暗中仿佛看到小女人红透了的脸颊,没有再打趣她。
楚殷殷很快就再次沉沉睡去。
容无崖本来就是因为她才醒的,这会儿她睡了,他便再次合上了眼睛。
而隔着不远处的另外两个男人,却把两个人的谈话,听得一字不落。
骆允之睡觉警觉,一有人说话,他便醒了。
毕竟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都是一个人住的。
家里面今天睡了这么多人,他不太习惯,很容易就会被吵到。
听完那两个人的谈话,他对容无崖的认知,又有了新的不同。
他居然在那个小女婢面前自称为夫。
看来确实是很在乎了。
又或许……那个女人,并不仅仅是小女婢的身份?
他在心中思索着,始终没有答案。
而荀献能听见容无崖和楚殷殷的对话,纯粹是因为他从开始就没睡着。
他的腿之前被容无崖弄断过,路上颠簸,本来就恢复的慢,今天又在冰天雪地里待了良久。
当时慌张着寻找楚殷殷的下落,并不觉得难受。
可一旦找到,人松懈下来后,身体的不适,便感觉像是被放大了不少。
两条腿里面,像是有什么小虫子在啃咬般,先前冻得发烫,这会儿被火炕熏着,又觉疼的厉害。
本来就不怎么舒服,睡不着觉得心烦,偏僻还凑巧的听到那两个人的说话,当即也分不清是哪儿疼。
荀献藏着的那些阴暗心思,这会儿密密麻麻的滋生出来。
他听见楚殷殷的娇嗔,声音娇软的令人浑身骨头都酥了。
她从来没有用那种口吻,跟他说过话。
面对着他的时候,她总是一本正经,总是凶巴巴的。
他曾好奇的猜想过,生了那么张漂亮脸的她,究竟会不会跟人撒娇。
现在猜测得到了验证。
会的。
她的撒娇,能要人命。
什么时候才能让那些娇软的话,只对着自己说啊?
荀献不切实际的想着,黑暗中,朝着容无崖和楚殷殷的方向看去,又落到都温身上。
他若有所思的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勾了勾唇角。
这一夜很漫长。
熬到最后,几个人都睡着了。
骆允之是第一个清晨醒来的人,他一动弹,躺在身边的荀献就醒了。
他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昨晚睡得晚,早上醒的又早,实在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