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饭给谁吃都不是理,不吃的话,这天气,放不到第二天就坏了,苏雪桢嘟囔他,“再去买四份一样的,搞点卤菜和花生。”
岑柏到家不到五分钟骑着自行车又走了,娄桂兰听到声,出来问:“咋又走了?”
“家里没盐了,我让他去买点。”
苏雪桢随口编了个谎,她知道要是提前说娄桂兰肯定不同意,只能让岑柏先买了再说,到时候这个锅就由他这个儿子背。
岑柏火急火燎地又去买了四份肉丝炒面,让厨子切了一斤的猪头肉凉拌,点了盘炸鱼和海带丝,盐渍花生米一小袋,买完赶紧赶回去。
他赶得巧,娄桂兰刚想去厨房做饭,转头就见他拎着饭回来了,那卤味的香,老远都能闻到,“咋不懂事呢?说好了我做饭的。”
岑柏挨了她一拳,很轻,他皮糙肉厚的也不疼,不怎么在意,轻声劝她:“要做晚上做,这一家子六口人呢,你现在做等吃完都下午两三点了,天还热。”
娄桂兰听进去了,跟在他后面:“那雪桢那边会不会觉得我懒?”
娄桂兰还是很在意自己在媳妇面前的形象的,他们家自打岑建军升职做副厂长后,日子好过了不少,老公孩子又省心,对这些生活琐事难免疏懒了不少,私下也没少听人编排她是阔太太。
“不会,这你就放心吧。”
岑柏直性子,说完就拎着吃的去了厨房,把菜都腾到盘子里,两手各端一盘进了客厅,放下后喊岑枫过来帮忙,“小枫,搬椅子,咱们吃饭。”
岑枫嗯了声,马上起来帮他布置餐桌,这会儿苏雪桢正在陪岑梅玩,她做了一年多的儿科医生,对儿童心理这方面非常了解,很快就跟小姑子玩到了一起,岑梅这才偷着说起她不喜欢妈妈给扎的小辫,让她帮忙重新编一个。
苏雪桢也是爱美的,对编发很擅长,大学的时候住宿,平时下了课也没有别的业余活动,有时候也会经常跟室友互相给对方编小辫儿,学习怎么做发型。
她的手很灵巧,跟变魔术似的,也没用太复杂的步骤,不一会儿就给岑梅编了两个麻花辫。
不是单纯的把头发分成两股从最底下开始编,而是先分成两股从后脑勺开始,这样能有一个自然提升起来的高度,编出来的麻花辫显得更生动可爱。
岑梅照完镜子高兴极了,一个劲地围在苏雪桢旁边,兴奋地走来走去的,最后认真跟娄桂兰商量:“我以后不走了,我要跟嫂嫂住一起。”
屁大点的小孩,连吃饭都需要人抱到椅子上呢,居然都想着换个家生活了,娄桂兰苦笑不得,“你个小屁孩一天天的净冒出一些鬼想法。”
“上来吃饭。”
“不嘛!我要跟嫂子坐一起。”
岑梅撇撇嘴,闹起来了,扑腾着要去跟苏雪桢坐一起,岑柏伸出筷子敲了下她面前的碗,咣一声,落地有声:“吃饭。”
岑梅瞬间就老实了,敢怒不敢言。
亲兄妹间的血脉压制在年龄差下显得格外明显,有时候甚至比父母来教育还要管用。
“快吃。”
娄桂兰笑着招呼苏雪桢。
一家人很快吃完了午饭,正式开始准备下午聚餐的菜样,厨房里食材丰富,有娄桂兰带过来的,也有岑柏去菜市场刚买回来的,最后几个人一合计觉得八个人做十个菜就差不多了,四荤四素,再加上一个丸子汤和甜汤。
娄桂兰炒素菜还行,荤菜不如岑建军,俩人就分工合作,岑柏在一旁烧火打下手,苏雪桢在厨房帮着洗菜。
岑梅也蹲在灶台下面,看岑柏生火。
娄桂兰切着土豆,“雪桢,你爸妈什么时候来啊?”
苏雪桢熟练把空心菜尾巴掐掉,一边择菜一边回答,“下午有个研讨会,可能要六点以后才能到了。”
岑建军轻声道:“那还好,时间宽裕,我们慢慢做,省得到时候做太早都凉了。”
伴着说话声,一向这个时间点午睡的岑梅困意上头,打着哈欠昏昏欲睡,最后慢慢歪在了岑柏腿上。
岑柏把妹妹抱起来,娄桂兰也老早就想找理由让苏雪桢回去休息,顺势说:“雪桢,你也回去睡一会儿吧,等下厨房油烟起来了,那味不好闻,你待着不舒服。”
洗菜的活也见底了,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好帮忙的,苏雪桢没拒绝,“好,那我就先进屋了。”
娄桂兰笑着点点头。
岑柏抱着岑梅去客房睡觉,苏雪桢跟在后面把床铺好,看到岑梅没醒,跟岑柏慢慢关上门走出来,“你等下多帮咱爸妈一下。”
看着岑梅睡颜,她也不由得被勾起了瞌睡虫,说完下意识打了个哈欠。
“我知道。”
岑柏看到她打呵欠觉得可爱的很,忙道:“你也回卧室睡会儿吧,爸妈那边一切都有我呢。”
苏雪桢正好也困了,索性直接进屋睡下了,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再醒来是听到侧屋小梅的哭闹声,她急忙爬起来要去看一眼,脚还没下地,哭声又停了。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岑柏的声音,不一会儿俩人下楼去了。
苏雪桢也睡不着了,不知道做什么好,翻出书开始做笔记,晚上六点半后,苏显国跟张光香终于来了,张光香进厨房一看,菜都快做好了,惊呼一声:“哎呦,我们来得晚倒是捡便宜了。”
岑柏听到声急忙站了起来,过去喊爸妈,苏显国冲他点了下头:“雪桢呢?”
“在卧室休息。”
娄桂兰看到亲家来了,急匆匆从灶台前起来:“哪有哪有,来得正正好。”
张光香看着围着围裙颠勺的岑建军,话说得漂亮,“辛苦亲家做饭了。”
人家都先夸你了,再怎么累也说不出一个辛苦了,岑建军轻声道:“都是为了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