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轰隆隆远去,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也预示着岑柏在常华市最后一项工作的结束,今天下午他将会跟队员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广阳市继续调查拐卖案。
这是陆海霖第二次坐火车,跟上次不同的是,他身旁有爱他的家人和一个等待着他的光明的未来,火车行至中途,透过窗口他远远地看到了一片片美丽的荷花塘,已至夏末,荷花逐渐凋零,莲蓬拖着几片残瓣在风中摇曳,荷叶亭亭如立。
火车一路向前,他也看到了自己记忆里描述的高高植在山坡上的香蕉树,这会儿树上的果实已经初具香蕉的形状,还未成熟,是青绿色的。
很快车子进入隧道,车厢内暗了下来,再亮起来的时候通过窗户已经能看到外面潺潺的溪流。
陆海霖猛地站了起来,“我去趟厕所!”
说完他小跑进了厕所,打开门站在窗前,过去他要踮起脚才能够到的窗户,现在抬手轻而易举就打开了。
陆海霖观察了下外面的情况,深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先探出去一只手,而后把头也伸了出去,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强风灌入心扉,是彻彻底底的畅快和自由。
对着远去的风景,他在风中大声呐喊:“再见!宋武林。”
从此,世间再无虚假的宋武林,只有陆海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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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再次接到岑柏电话时他已经到达了广阳市,趁着工作还没开始,时间比较空,岑柏赶紧找到电话给她打电话,“怎么样?这周食欲还好吗?”
这是两人据上次匆匆挂了电话之后的第一次通话,想想也没过去多久,但苏雪桢已经开始怀念他的声音了,她轻回:“挺好,这两天吃饭已经跟平时差不多。”
“你呢?工作办的怎么样了?”
岑柏语气很欢快:“这周我帮三个孩子找到了他们的父母。”
苏雪桢握着电话也笑了,立马夸道:“真棒!”
岑柏听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立马回去,“等我,下个月我一定能回去!”
“行,我等你。”
电话能表达出来的情感不过十分之一,加上苏雪桢也到下班时间了,多跟她聊一会儿就是多饿她一会儿,岑柏没再多说,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苏雪桢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自从张光香跟她一起住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医院吃过晚饭了,双胞胎随着月份逐渐发育起来,这些日子,她明显能感觉到肚子比以前大了一点,现在骑自行车还没什么问题,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要坐公交车来上班了。
包括现在下了班骑车,苏雪桢也都是不赶时间以安全为主。
这个点,张光香已经在厨房忙活了,下班回来的路上她刚买了只乌鸡,这东西加上枸杞红枣一起炖滋补是一绝。
杀鸡这事讲究的就是快准狠,张光香拎起鸡上来对着鸡脖子就是一刀,鸡顿时大叫起来,她充耳不闻,拎着两只鸡腿倒吊开始对着碗放血,血流了小半碗,鸡也快死了。
张光香伸手把鸡扔到地上,任它扑腾。
苏雪桢回来的时候,她正弯腰坐在矮椅上在热水盆里拔鸡毛,经过热水烫一遍后,鸡毛好拔不少,但也是个费时的活。
张光香抬头看了她一眼,指挥:“回来啦,去把土豆给削了。”
苏雪桢找到篮子里的土豆,洗干净四个开始削皮,听张光香唠叨她:“从小事做起,你也该学学怎么做饭了。”
苏雪桢可是上手术台的,用刀这种事不在话下,削土豆削得飞快,很快就把四个土豆削干净了,开始切丝儿,一边切一边说:“我要是真学起来,那厨艺绝对杠杠的!”
“我就是不想表现出自己厨艺特别好的样子,不然你们肯定要经常让我下厨。”
“呦呦呦,可别逗你妈我笑了!”
张光香乐了,苏雪桢也就一个刀工还可以,做的饭一塌糊涂。
她都担心因为这夫妻俩糟糕的厨艺,未来外孙可能会厌食。
苏雪桢也只是在妈妈面前贫嘴,旁人她可不敢这么说,土豆切完之后,她又帮忙准备其他的食材,大夏天的用灶烧火太热,张光香主要还是用煤球炉做饭。
苏雪桢把食材都备好后也没她什么事了,这时候她就能抽出时间看会儿书。
张光香做饭很麻利,鸡下锅炖上后,放上蒸笼跟湿布又蒸了一盘新掐好的面条菜,打算加蒜跟香油拌着吃,随后开始用另一个锅开始炒菜,半个多小时后饭做好了喊苏雪桢过来吃饭。
乌鸡汤没有放太多的盐,基本保留了食材的原汁原味,汤汁清淡,非常可口,酸辣土豆丝,口感脆爽,又辣又鲜。
面条菜蒸之前裹了一层面粉,很挡饿,基本可以当米饭来吃,这一顿苏雪桢吃得格外满足。
吃完饭张光香去烧水,她自觉地去刷碗刷锅,每当这时候就会更加想念起岑柏在的日子,毕竟他在的时候,苏雪桢基本上没有怎么进过厨房。
饭后,母女俩一起散步,这是张光香搬来以后的常规流程,主要是为了锻炼,太远了不安全,俩人就把路线选在了大院内,路线是从她家开始到对角线的老钱家再绕回来,走上四五圈运动量就到了。
渐渐的大院里的人也熟悉了,偶尔也会加入到一起来,苏雪桢白天做手术有时候甚至几个小时都不怎么动,又因为怀孕腿格外不舒服,想着走路锻炼锻炼也没什么不好,欣然接受了这项安排,母子俩边走边聊,互相说起今天工作的事情也挺有趣。
连着两三天下来,苏雪桢还挺喜欢这个饭后活动的,之后每天都积极参与,张光香今天看她还挺喜欢吃面条菜,笑着提议:“下回在你家门口栽点面条菜,这东西很容易活,啥时候想吃就掐点,加上面放锅一蒸,就很好吃。”
苏雪桢刚想问能栽活吗?话刚说了一半,下一秒被一声惊呼打断了,声音是从刚才他们走过的老钱家屋里传来的:“小海!小海!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苏雪桢本能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身赶紧走了过去,正好跟出门准备求救的钱天庆撞上,钱天庆急忙把她拉进屋,“雪桢你快看看我家小海是怎么了?”
“突然开始呕吐抽搐。”
屋里汪晴正手足无措地守在钱海身旁,钱海倒在地上,表情非常痛苦,不时伴随着呕吐的动作,蜷缩成一团。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苏雪桢迅速蹲到他旁边,冷静问道:“小海,能听到我说话吗?”
钱海艰难地睁开眼睛嗯了声。
还有意识说明问题不太严重,苏雪桢马上问一旁的汪晴:“怎么回事?”
汪晴哭着解释:“我们也不知道,正吃着饭呢,他突然就说头疼,然后就开始吐,直接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这么急性发作,看着像食物中毒,苏雪桢马上站起来看他们饭桌上的晚饭,醋溜白菜和辣椒炒肉是常见菜,不至于中毒,除此之外就是碗里的红薯粥了。
苏雪桢用勺子舀了几块,仔细观察了下,很快发现了异常,这明晃晃的褐色硬斑,可不就是被囊子菌寄生后生的黑斑。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红薯都烂掉发霉了,为什么还要吃啊?”
囊子菌这东西耐高温,无论水煮还是烧或者烤都不能破坏毒素,很容易引起中毒。
汪晴傻眼了:“烂掉就不能吃了啊?我记得小时候也没少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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