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桢听到上楼的声音立马从床上起来,穿着鞋推开了门,岑柏看到她愣了下,把平平安安放到地上,“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苏雪桢轻声回答:“今天没去办公室,帮同学去搬家了。”
平平安安冻得不行,赶紧跑进卧室,苏雪桢看他头发都湿了,赶紧进屋拿毛巾,一条递给他一条给平平安安擦。
岑柏身体好,擦了两下就不擦了,过来给安安擦,“这天气太怪了,走到半路突然下雨,冻死了。”
“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天气还挺好。”
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他还骑着车,一个单薄的雨衣很难罩住三个人,岑柏身上淋湿了大半,看着衣服湿漉漉的,苏雪桢瞪了他一眼,“快去换衣服,他们俩我来擦就行了。”
“确实挺冷。”
衣服被雨淋湿都重了不少,岑柏听她这么说,飞快站起来去换衣服。
苏雪桢给平平安安擦头发,擦干以后立马给换了干衣服,然后让两个孩子坐在煤炉旁边取暖,“等下喝点姜汤暖暖。”
卧室里苏雪桢回来刚换过煤球,烧了几个小时很暖和,岑柏换完衣服也感觉没那么冷了,跟她说:“今天可能要自己做饭了,雨太大没来得及买饭。”
平平安安已经在幼儿园吃过了,只有他们两个大人吃饭糙一点也没什么,也不会有人嫌弃她厨艺。
苏雪桢下午在家休息了几个小时,现在体力也恢复了,打算下去做饭,“那我下点面条?家里没什么菜了,就加点咸鱼干打个鸡蛋吧。”
有的吃就不错,岑柏点了下头,“可以,随便做点。”
苏雪桢说完下楼去做饭了,厨房自从张光香走了以后就不怎么用了,煤炉里没火,重新点需要时间,她索性上楼把卧室煤炉里快烧完的煤球移到厨房的煤炉里用来点新的煤球。
另外卧室的煤炉也利用起来,切点姜加红糖熬姜汤驱寒,苏雪桢把锅放上去,叮嘱平平安安,“不要动锅,等下煮好了你们跟爸爸一人喝点知道不?”
安安哦了声,小手隔着一段距离取暖,两个人都对锅里的东西很好奇,颜色是红红的,上面飘着姜片,他们用鼻子闻了闻,感觉味道有点奇怪。
出于对妈妈厨艺的不信任,平平扭头问爸爸,“这个能喝吗?”
岑柏盘腿坐下来,“能喝。”
姜汤咕噜噜沸腾了,岑柏拿起勺子给孩子们各盛了小半碗,放到他们面前,“现在太烫,吹吹再喝。”
刚盛出来的姜汤很烫,安安摸了下碗就把手收了回来,“好烫!”
“等下再喝。”
孩子们怕烫,岑柏就不怎么在意了,手端着碗底,一边吹一边喝,不一会儿就把一碗姜汤喝完了。
这时平平安安面前的姜汤热度也降了下来,怕孩子们感冒,他督促道:“快喝。”
平平安安拿起勺子试探性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口中是又辣又甜的感觉,很奇妙,不过两个孩子都不怎么排斥,一口一口喝着。
岑柏看他们俩都喝完了,准备把碗和锅端下楼,对孩子们说:“你们俩在楼上乖乖的,不要出去,我下楼去看看。”
平平安安点头。
岑柏端着东西下楼,厨房里苏雪桢已经把面条下进锅里了,正在等煮熟,看到他下来,问了句,“都喝了吗?”
“都喝了,放心。”
厨房里已经有淡淡的鲜味传出,闻着很香,岑柏过去看了一眼锅,想到刚刚她说下午去帮同学搬家了,问了下:“医院分配的住宿怎么样?”
“还可以,面积挺大的。”
苏雪桢掀开锅盖,又切了点干辣椒进去增加辣味,“可以盛出来了。”
岑柏站在旁边等着,苏雪桢把两碗面条盛出来,铺上两个鸡蛋,两个人端着面条上楼吃饭。
平平安安这会儿已经在屋子里玩开了,趴在窗户上数外面亮着的灯,看到爸妈开始吃饭了,凑了过来,眼睛眨啊眨,安安还咽了下口水。
苏雪桢这次面条做得还不错,汤底很鲜,看到孩子们渴望的目光,试探性地夹了一块咸鱼,诱惑道:“要尝尝?”
安安疯狂点头,“要。”
平平也要,“我也要尝尝。”
苏雪桢只好给他们各夹了一块咸鱼喂过去,咸鱼条是洪江市本地特产了,甭管什么季节,每家每户都会做点,这东西还耐储存,做汤炒菜都皆宜。
考虑到孩子们也会吃,张光香给他们做的时候特意选了鱼肉比较肥而且鱼刺少的,嚼在嘴里很酥,又咸又香,平平安安在嘴里嚼了几下,很快咽了下去。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好吃呢,平平举手还要,“我还要吃。”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会儿一个心思,不知道他们要吃,苏雪桢也没下多少咸鱼,岑柏护食更护老婆,把她碗拉开了些,不让孩子们碰到,“你们不是在幼儿园吃饱了吗?”
“我跟你妈刚开始吃饭,就别抢我们的了。”
越不让就越想做,安安不乐意,两只脚已经开始蹬起来了,“我不!我就要吃!”
岑柏才不惯着,“等下给你们热一点,想吃多少吃多少。”
平平安安这才妥协。
岑柏吃饭很快,一碗面没一会儿就解决了,按照约定给孩子们下楼去拿咸鱼干,找了个平底锅放在煤炉上,直接铺在锅底开始热。
平平安安围在锅面前,时刻盯着,提防爸爸偷吃,苏雪桢这边也吃完饭了,下楼去收拾,等她上楼以后,锅里的咸鱼也能吃了,不停传出滋滋的声音,屋里弥漫着一股烤鱼香。
岑柏把锅拿下来,用筷子夹了两块,放嘴边吹了几下,分给孩子们,“不能多吃啊,很咸。”
他吹得很草率,平平接到以后,靠近嘴边自己又呼呼吹了两下,才放心开始吃。
岑柏刚刚其实没吃饱,闻着焦香味又馋了,给苏雪桢递过去一块后,自己也开始大快朵颐。
苏雪桢吃了两块就不吃了,坐下来看他们三个人跟比赛似的吃咸鱼,还挺搞笑。
平平安安到底是小孩子,吃饭速度怎么可能跟一个成年人相比,根本比不过岑柏,就看着锅里的咸鱼越来越少,安安急了,“爸爸不准再吃了!”
岑柏无语,“凭什么?”
之前有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经常过来,如果面对这种行为肯定要帮他们说理的,但现在他们只是偶尔过来一次,再也没有帮平平安安主持公道的人在,平平瞥瞥嘴,直接表达了愤怒,“爸爸欺负小孩子。”
“什么叫欺负?太咸了你们不能多吃。”
岑柏把剩下的直接全吃了,“爸爸替你们吃了。”
鱼都被吃完了,平平安安就是再怎么生气也没辙了,虽然照顾孩子们鱼没有放太多盐,但咸鱼放盐是必经的腌制过程,还是会比一般的菜要咸很多,没吃多少就变得很渴。
平平安安抱着奶瓶狂喝水,当然岑柏也不能幸免。
苏雪桢在给他们准备明天要穿的衣服,今天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明天恐怕温度会降很多,要多穿点衣服。
平时他们不需要做饭,节省了时间,每天最晚十点就睡下了,今天一通折腾,弄到了十一点才开始准备睡觉。
苏雪桢去泡奶,岑柏监督平平安安刷牙,两个人站在小椅子上,小手拿着牙刷对镜开始刷牙。
岑柏撑腰站在旁边,还是那副老话,“好好刷,刷干净点。
”
平平安安刷了牙也没法回答他,因为时间实在太晚,两个人都挺困了,眼皮子很重,刷牙手上也没什么力气。
刚才在卧室里比较暖和脸色发红能理解,但这会儿在洗手间温度可就没那么热了,可这脸色还是有点发红啊,岑柏感觉不太对劲,坏了,不会发烧了吧?
他立马把手放在了平平额头,感受他额头的温度,是有点热,再去试安安,温度也差不多,他现在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发烧,主要刚刚两个孩子在煤炉前坐了太久,被炉火烘得太热也有可能。
他速战速决,赶紧帮孩子们把牙刷了脸也洗了,匆匆抱进卧室,问苏雪桢:“你看看他们是不是发烧了?”
小孩子抵抗力弱,刚才一路回来可能着凉了,苏雪桢马上走了过来给孩子们做检查,平平安安还不懂发烧是什么,愣愣的,看到妈妈脸色正经的样子,也不敢说话,任她摆布。
有孩子的家庭温度计也是两个,苏雪桢跟岑柏各拿一个,给孩子们测温,抱住他们的胳膊以防乱动,“别动啊,等几分钟。”
岑柏没想到担心的事情还是成真了,平时两个孩子身体很好,很少生病,他一时有点慌了,“应该没事吧?”
苏雪桢摇头,“现在温度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也没咳嗽,先观察看看。”
平平安安在爸妈怀里,互相看着对方,静静等待时间流逝。
过了几分钟以后,苏雪桢把温度计拿出来,看了下,安安的体温是三十七度六,一般孩子正常的体温在三十七度四以下,这已经算低烧了。
岑柏这边也看好了平平的体温,“平平是三十七度八。”
苏雪桢叹了口气,“确实是发烧了。”
平平这时才开口,“我们生病了吗?”
苏雪桢摸了摸他的头,“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