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枫有十天的婚假,婚礼结束以后,第一天他就跟凌瑶一起向组织申请转院的事情,之后夫妻俩度过了一段浓情蜜意的假期。
岑梅每天上学,岑建军又去上班,家里只有娄桂兰一个人,每天看着他们小夫妻黏黏糊糊也尴尬,想去找平平安安,他们俩又在幼儿园,娄桂兰思来想去,去找了张光香,她教张光香怎么织毛衣做鞋。
岑枫假期结束返回军营前一天,夫妻俩跟岑建军和娄桂兰说了搬家的事情,主要是说灯具厂离人民医院太远,凌瑶上班不方便,希望他们理解,让她暂时先搬到人民医院的宿舍去住。
毕竟没结婚前,凌瑶跟他们接触也不多,岑枫作为纽带,他不在,娄桂兰跟岑建军其实也摸不太清楚要怎么跟凌瑶相处,自然同意了。
苏雪桢还去帮着凌瑶搬了家,人民医院的宿舍也不错,主要离得近,平时她上下班很方便,七月末,凌瑶的转院申请审批通过,她顺利转到了岑枫所在的军区大院,在军区大院的医院继续当妇产科医生。
组织上同意凌瑶转院过去,主要是考虑让他们夫妻团聚,岑枫也能心无旁骛地忙工作,进了军区大院,以后每年能回洪江市的机会就少了,他们去看一次也不方便。
凌瑶这次是坐火车去,出发这天,一家人过来送她,凌瑶爸爸和哥嫂也都来了,一行人站在火车站等候室,凌有才显然是知道闺女这一去以后恐怕就很难回来了,眼眶微红,抓着她的手,“到了以后,给我打个电话报声平安,遇到什么困难,不要自己强撑着,跟我和你哥说都行。”
离别来得太快,凌瑶也没反应过来,听到父亲这么说,眼睛也湿润了,“我会的。”
娄桂兰给她塞了个红包,“路上好好照顾自己,小枫这孩子不着调,对你要是有半分不好,尽管打电话跟我说,就算离得远,我跟你爸也会过去揍他一顿。”
凌瑶笑笑,对她保证道:“妈,你放心,我跟小枫会好好生活的。”
她这趟是坐火车,下了火车以后还要转车,一个人不方便带太多东西,所以只带了一个箱子和一个包,下车以后岑枫会在车站接她。
婚后岑枫就分了房子,该买的该准备的他都弄好了,军区大院什么都有,也不需要她带太多东西过去,如果有缺的,到了再买也行。
夫妻总不能长久分居,普通的国营医院跟军区医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转院也不失为一个好差事,此行虽然伤感,但前途光明。
苏雪桢看着好友,脑海中一幕幕浮现她跟凌瑶的相识过程,临近分别,她心里也有些伤感,“以后常联系,有机会我带你平平安安去看你们。”
凌瑶重重点头,“放心,你不来看我们,我跟小枫也会回来看大家的。”
车站内响起了发车的笛声,岑柏看了眼时间,该上车了,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
凌瑶从亲人手中接过行李,转身上了火车。
她走的时候正好是八月里的第一个周末,日头正烈,每日温度都能达到三十多度以上,家里完全离不了风扇。
苏雪桢呢,七月初就转到了骨科轮转,这个时候对骨科的工作已经很熟悉了,带她的医生是陶研新,陶研新是骨科的主任,再过两年就准备退休了,所以想趁这几年多带一下实习生。
作为主任,他平时的工作很忙,门诊时经常会让她参与进来,他在旁边盯着,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再指正,是以苏雪桢在骨科的忙碌程度完全不亚于普外科。
中午十一点半了,才有时间下楼去吃饭,梅彤刚吃完饭准备把餐盘端回去,正好看到她,又坐了下来,挥了挥手,“雪桢。”
苏雪桢听到声音,端着饭坐到了她对面,“刚吃完?”
梅彤休完产假就回来上班了,她也想陪着儿子,但没办法,家里必须要挣钱,何况他们现在的宿舍还是医院提供的,不回来上班早晚要被赶走。
好在尹景春的户口顺利转了过来,也找到了工作,尹书杰现在在博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的托管幼儿园,离她现在住的地方也很近,下了班就可以去接儿子回来。
产假结束以后,梅彤先把之前没轮转完的普外科走完,现在已经被分配到了新生儿外科。
她看苏雪桢一脸疲色,担心问道:“你又刚下班啊?”
苏雪桢边吃边说,“是啊,骨科也挺忙的。”
新生儿外科要稍微轻松一点,离上班还有段时间,梅彤现在也不急着走,“难怪我说最近来食堂都不怎么能碰到你。”
苏雪桢哭笑不得:“骨科的小家伙们太能闹了,看一眼都不让,手稍微碰一下就嗷嗷叫。”
梅彤听她这么说笑了,“新生儿外科差不多也是这样。”
新生儿外科只看出生一十八天以内的孩子,梅彤初为人母,说起这些孩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慈爱。
普外科刚结束又来了骨科,这三个多月苏雪桢吃饭速度都被锻炼出来了,没过一会儿就把饭吃完了,她喝了口水,吃饱以后总算感觉精神恢复了些,问她:“书杰在幼儿园还好吧?”
梅彤笑着点头,“还可以,送之前我提前交代了幼儿园的老师说他可能比同龄的小孩子发育要慢一点,拜托老师照顾的时候耐心些,老师这段时间也挺尽心尽力的,现在书杰的身体状况还不错。”
“上周我刚带着他到神经外科检查了下,没有出现后续出血情况。”
苏雪桢听到她这么说也放心了,两个人一起把餐盘送了回去,各自回各自的科室工作,一晃就到了下班时间。
忙碌了一下午,整个人精神都有点恍惚了,苏雪桢走到楼下才想起自己包没带,匆匆跑上楼,结果错过了她平时最常坐的那一班公交车,只能多等十五分钟。
同一时间,岑柏下了班过来接平平安安,上车以后,两个孩子欲言又止,走到他们家街区附近的时候,安安终于忍不住了,指着供销台前面的冰柜,使劲揪他衣服,“爸,我想吃雪糕。”
岑柏摇头,“不行,上周你们刚吃过,吃完就拉肚子了,你妈把我一顿训。”
“这次绝对不能吃了,最起码要等到下个月。”
每天回家路上这半个小时,就是平平安安背着妈妈偷吃的时间,平平绝对不会放过,跟着安安一起缠着爸爸,眼睛滴溜溜转,似乎在想主意,“吃雪糕不拉肚子。”
“上次我们是因为在幼儿园吃了太多西瓜。”
岑柏才不吃他们这套,说得一套一套的,比唱得还好听,他没停车,继续骑着往前,“我才不信你们,两个小诈骗鬼。”
这会儿正好是放学时间,周天月带着弟弟走在路上,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粉色的冰棍在舔,舔得很慢,走路也很慢,整个人对冰棍非常沉迷的样子。
被岑柏拒绝以后,平平安安本来想就这么算了,下个月就下个月吧,看到别人吃,彻底忍不住了,坐在安全椅上也不老实了,四条腿一起蹬,身子也晃个不停,一个劲捣乱,试图不让他回家,“要吃!你看人家都在吃!”
“为什么我们不能吃?”
岑柏哪能想到这么巧正好碰到周天月姐弟俩吃雪糕,叹了口气,“真不能吃,你们俩又不是不知道你妈是干什么的?儿科医生!”
平平放出杀手锏,“那你跟妈妈为什么吃?”
“这不公平!”
安安也说,“就是啊,我看到你们偷吃了。”
岑柏不认,“什么时候?”
明明他跟苏雪桢都藏得好好的。
安安立马说,“就前天,你们俩偷着出去吃。”
岑柏想起来了,前天天太热,他跟苏雪桢把平平安安哄睡以后,下楼散心,顺便买了两个雪糕回来吃。
他问道:“你们不是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