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团长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连邵华都愣了一瞬,对秦厉道,“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严团长不是喜欢苏茜喜欢到骨子里了吗,要提离婚也该是苏茜提呀。
秦厉也傻了,要知道严团长打算跟苏茜离婚,说什么他都不会让严团长进他们家门,白惹一身骚。
看着吧,就苏茜那脑子,要么认为严团长跟邵华有私情,所以才跟她离婚,要么就是认为是秦厉撺掇的严团长离婚。
果不其然,苏茜一听严团长说要跟她离婚,她登时不闹了,死死地盯着严团长,声音仿佛含了冰渣,“严建涛,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她伸手一指邵华,“你是不是为了她才跟我离婚的。”
邵华真想把苏茜的脑子晃一晃,听听看里面有没有水声。
跟她说几遍了,严团长上秦家来,是来找秦厉的,关她什么事?
邵华不说话,苏茜更是冷笑了一声,“干嘛,给我说中心虚了?你一个二婚的,难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又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四个小孩,“上梁不正下梁歪。”
邵华瞬间冷了脸,苏茜说她什么都行,她只当苏茜是跟严团长吵架了心情不好,不跟她计较,但是说四个小孩,那绝对是摸到她的逆鳞了。
邵华道,“苏茜,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她嗓音不大,不知为何苏茜却觉得全身发凉,但她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地颤声道,“我、我说的不对吗,反正你是二婚的,也不在乎三婚四婚了,带着两个拖油瓶,嫁谁不是嫁。”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苏茜捂着红肿的脸,不敢置信,“你打我?”
邵华吹了吹手,“我打的就是你,严团长要跟你离婚,你不去找自己的原因,跑来别人家撒野,真当我是门口的石狮子,谁都能摸两下是吧。”
“我二婚怎么了,我行得端坐得正。”邵华上下打量了苏茜一眼,嗤笑一声,“哦,我忘了,你跟严团长离婚后,你也是二婚。”
“你!”苏茜气的浑身发抖。
论嘴皮子,十个她加起来都不够邵华说。
苏茜下意识地去看严团长,想让他为自己主持公道。
但这次严团长破天荒地移开了视线。
苏茜环顾四周,只能看到众人嘲笑她的目光,一时间,苏茜只觉得天地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慌了,严团长硬了,她反而软了,也不敢再去找邵华跟秦厉的麻烦了。
苏茜像以前那样对严团长撒娇,想去拉他的手。
严团长避开她的手,轻轻地说了一句,“苏茜,你老是把离婚挂在嘴边,但是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说多了就成真的了。”
苏茜突然感到心慌,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严团长,“严建涛,我那么在乎你,你却想要跟我离婚,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陈世美!”
邵华觉得,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多踩几脚,怎么能对得住苏茜一直给她们家找的麻烦,“苏茜,你可别忘了,是你先提的离婚,你口口声声说你在乎严团长,那请问你知道严团长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苏茜被邵华问得一愣,她在脑海里仔细地回忆,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细末小事,她用怨毒的眼神看向邵华,“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邵华脖子一梗,“我当然——不知道。”她拽一把秦厉,“我们家秦团长知道。”
秦厉被拉了壮丁,没好气地白邵华一眼,有气无力地道,“是,严团长喜欢吃鱿鱼干,还喜欢喝啤酒,吃两粒花生米就要就一口啤酒。”
他回忆了一下,严团长上门这几次穿的常服,似乎都是蓝灰两色的,“他喜欢穿蓝色跟灰色的衣服,因为耐脏。”
耐脏这个是秦厉瞎猜的,但没想到正好说中了。
苏茜越听脸色越白,因为她发现,每回家里炒菜,有鱿鱼做的菜的时候,严团长的胃口都会好上不少,至于衣服,更是完全被秦厉说中了。
就连严团长都面色略带惊恐地看着秦厉,嘟囔道,“你咋知道这么多。”
秦厉也很无语,关注严团长喜欢吃什么菜,那是因为严团长多吃一口他就少吃一口,能不上点心吗。
至于衣服,因为严团长每回上门都要讲他跟苏茜的爱情史,秦厉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但是又不能跑,索性转移注意力,从研究严团长穿的衣服,到研究严团长穿的鞋,再到他抽的烟,不夸张的说,苏茜要是问严团长衣服上的花纹图案,秦厉都能给她背出来。
邵华像拍小狗似的拍拍秦厉,表扬他答得好,然后得意地扬起下巴,看向苏茜,“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我们家秦团长跟你们家严团长才相处多久,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你呢?你是严团长媳妇吗?你还不如家里电风扇。”
围观的人看到现在,也看出来了,完全是严团长跟苏茜两人的感情私事,至于邵华跟秦厉,那纯粹是被误伤了。
邹小荷也在人群中,她嘴巴一向毒辣,又看苏茜不顺眼,添油加醋道,“说句不好听的,家里养条狗,费心的程度都比你对严团长上心。”
邹小荷丈夫张旅长走到严团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大丈夫何患无妻。”
刘团长看苏茜跟严团长两口子闹矛盾,不禁深思,张来男虽然对两闺女不好,但是对他,那是真没一点含糊的,他心里涌起对严团长的几分同情,“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吗。”
冯营长最是损色,他躲在人群中,压尖了嗓子,高声呼喝,“换媳妇,换媳妇。”
喜嫂瞄到他在那添柴加火,眼刀子飞过去,重重地踩了他一脚,“人家夫妻两的事,要你多嘴。”
冯营长撇撇嘴,“我那不是替严团长打抱不平嘛。”
别说,人群还真被冯营长带动起来,此起彼伏的‘换媳妇’‘离婚’的声音响起。
冯营长看篓子捅大了,赶紧匿了。
严团长在这一声声中,是彻底凉了心,他没有再多看苏茜一眼,转身走了。
剩下的,就是严团长跟苏茜两人自己的事了。
大过年的,闹了这一出,也委实让人感到唏嘘。
除夕当天,鞭炮声齐鸣,毕竟一年就这么一次春节,家家户户都忘了之前那点热闹,开始庆祝起来。
今年的年夜饭没有再吃椰子鸡,而是换成了四菜一汤,白斩鸡、松鼠鳜鱼、麻婆豆腐、韭菜炒虾米、酸菜鱼丸汤。
邵华给秦厉和四个孩子碗里都夹了一块鸡肉,秦厉受宠若惊,“媳妇,你对我真好。”
邵华上下打量他一眼,“今天嘴咋这么甜,喝了蜂蜜?”
秦厉心里嘟囔,能不甜吗,自从看了苏茜跟严团长他才发现,自己过得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当然面上他不能这么说,他也给邵华碗里夹了块鸡肉,“哪有,我是体谅你平时辛苦,今天又操劳了一大桌年夜饭。”
秦厉那点小九九哪能瞒得了邵华,她好笑地摇摇头,觉得男人还真好哄。
邵美琳把邵华给她夹的鸡肉吃了,歪着小脑袋,“妈,怎么年年都吃鸡啊。”
去年是椰子鸡,今年是白斩鸡。
邵华道,“因为意头好,吃鸡代表着大吉大利。”
秦鑫还是第一回听说年夜饭有这种说法,他指着松鼠鳜鱼道,“那这个呢?”
这个秦厉知道,“年年有余。”
大吉大利孩子们听得懂,吉利嘛。
但是年年有余就不太好理解了,秦鑫问,“爸,什么叫年年有余啊?”
秦厉挠了挠头,“就是生活富足,每年都有多余的财富跟粮食。”
秦鑫还是没听太懂,邵华接嘴道,“就是说,你每年都有做不完的作业。”
这个秦鑫听明白了,瞬间耷拉脑袋。
秦磊眨了眨眼睛,“那是不是每道菜都有寓意啊。”
“那当然,我希望你们把好意头跟福气都吃到肚子里。”邵华给四个小孩解释,“白斩鸡——大吉大利,松鼠鳜鱼——年年有余,麻婆豆腐——福气满满,韭菜炒虾米——长久发财,酸菜鱼丸汤——团团圆圆。”
秦厉心里一酸,“你真的费心了。”
邵华对四个小孩的用心程度,是他不可比拟的。
邵华瞅他一眼,这不就是年夜饭的正常配置吗?
她们家秦团长又多愁善感了。
吃完饭,四个小孩抢着洗碗。
秦厉拦住了,撩起袖子,“你们哪天洗碗都行,就是今天不行。”
邵美琳纳闷,平时她们要洗碗的时候,秦厉也没拦着,还夸她们棒棒,能分担家务,今天不能洗碗又是个什么说头?
邵华看着好笑,“有种说法就是,除夕干了什么,这一年都得干什么,你们四个小孩今天洗了碗,那这一整年都得洗碗。”
其实哪有这么多迷信,只是今天的饭菜多,要洗的碗筷也多,秦厉心疼四个小孩,才把活揽到了自个身上。
秦鑫还在对作业耿耿于怀,“那是不是除夕当天写了作业,那一整年都得写作业?”
秦厉洗完碗,正好听到这句,乐了,“就算你除夕当天不写作业,你往后一年都得写作业。”他想了想,补充道,“还得写到至少你大学毕业。”
秦鑫哀嚎一声。
晚上八点整,邵华把电视给打开了,全家一起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春节联欢晚会。
春晚愈办愈成熟,今年的春晚除了歌舞节目,还多了很多有趣的小品,逗得四个小孩笑得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