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回到家,痛痛快快的脱掉高跟鞋,往沙发上一躺:“啊,累死了。”
苏恩过来把她乱踢的拖鞋摆好,像变魔术一样拿出点心托盘:“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晴子小姐可以先看会电视。”
毕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苏恩嘴上不说,但还是疼着的。
虽然像这样糕点类的东西,琴酒并不同意晴子吃太多。
但今天一次也无妨吧。
苏恩不太确定。
至于为什么一向对晴子奉行快乐教育的琴酒唯独会在这种事情上注意。
看看晴子手机中的八个牙医的联系方式就知道了。
从换牙期之后晴子就饱受牙疼的困扰,甚至琴酒这边刚把她哄睡,下一秒又因为牙疼疼醒了。
即使琴酒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入睡,半夜也会被那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吵醒。
八岁的晴子轻轻的敲着在夜晚显得格外高大恐怖的深色木门。
“黑泽叔叔,你睡觉了吗?”披散着头发的小女孩轻声问道。
她既来敲他的门,却又怕吵醒他不敢大声说话。
她在黑夜中攥紧了手中兔子玩偶的耳朵,仿佛能从上面汲取力量。
晴子有些无助,她看着毫无反应的木门,觉得黑泽叔叔应该是睡着了。
她知道好孩子是不应该打扰别人睡觉的。
可是她的牙好痛。
晴子委屈极了,她想起了京介。
如果是京介的话,一定会给她开门的。
牙疼都没哭的小姑娘眼圈红红的想着。
死亡是不可怕的,甚至许多人都没有体会死亡真正的意义。
晴子也不真正的明白死亡是什么,但她突然明白,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无时无刻的陪伴在她身边了。
穿着白色睡衣白色南瓜裤的小女孩失落的准备带着自己的兔兔玩偶回去。
“什么事?”尚且年轻的琴酒站在门口问她。
他不知道,在他带上易容/面具这短短的两分钟内,年纪虽小,但刚经历家庭变故的小姑娘体会到了孤独的滋味。
小小的晴子有些害怕的看着这个对她来说像巨人一样高大的男人,她有些紧张的把兔兔玩偶放在自己的面前。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琴酒看着那个丑的都有些蠢的兔子:“”
早知道当时在店里就拿一个别的。
好像不对上面前男人的眼神就不那么害怕的晴子:“黑泽叔叔,我我牙疼。”
属于幼童软糯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响起。
光着脚丫的小姑娘等了两秒,不安的搓了搓自己的脚趾头。
她试探性的将挡在面前的玩偶挪开,露出了一只蜜糖色的眼睛。
琴酒和她对视。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他看着面前的女孩身上单薄的衣物。
他退让了。
琴酒侧开身体,有些犹豫的说着:“先进来吧。”
晴子走了两步,被看不惯她光脚丫踩在地上的琴酒一把抱起。
门关上了。
晴子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她从未踏入的房间。
整体色调是黑色,洛可可装饰风格。
晴子有些惊讶,因为这和她对黑泽叔叔的印象不太一样。
如果是长大后的晴子会说,‘感觉黑泽叔叔看起来是会喜欢那种性冷淡风格的’。
但是八岁的晴子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闭嘴继续观察着。
琴酒把人放到床尾凳上。
其实很手足无措但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的琴酒在手机中寻找着联系方式。
他记得之前任务时加了一个来自横滨的医生,据说对小孩子很友好来着,好像这两天刚到东京。
现在处世也很青涩的琴酒,还没有以后调人资料的习惯。
在走失之后从未去过医院的他,完全忘记了像这种正常的生病,是不需要像枪伤一样找人来处理的。
已经偏离正常人太久的琴酒下意识的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寻找着解决办法。
晴子脚不沾地的坐在对她来说太高的床尾凳上。
她抱着第二次见面琴酒送她的这个兔子,将下巴搭在秃秃的兔子脑壳上。
琴酒打完电话,转身看着那个抱着紫兔子的小女孩:“等二十分钟。”
晴子晃晃自己荡在半空中的小短腿:“好~。”
至于在看牙过程中琴酒发现来的医生是个变态萝莉控这种让他暴怒的小事就不用再提了。
晴子刚要伸手,就被压在身下紧身的衬衣束缚到了。
她有些迟疑,是先休息一会再去洗澡,还是先洗澡再休息。
先休息的话,无论是妆容还是衣物都紧紧的扒在了她的身上,肯定没有洗完澡再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舒服。
但是先洗澡的话,现在刚开车回来,上了一天班她又很累。
苏恩看着晴子僵持在半空中的手就知道她的小主人在想些什么。
“黑泽先生说他今天晚上到家。”
晴子一秒不到就决定:“那我先去洗澡,点心先放在这里,我等会再吃。”
晴子套上拖鞋,跑上二楼。
苏恩无奈的摇着头看着被黑泽先生宠的十年如一日甚至越来越活泼的少女。
就这晴子小姐还说自己以后是个大人了。。
苏恩都怕晴子说出去同事笑话她。
一点也没有觉得晴子长成这个样子有她一半功劳的女仆左手抚脸,有些发愁的为晴子小姐的社交问题考虑着。
琴酒从门口进来,身上带着微微的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