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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了,告诉她。
凭什么一切都让爷来受,不公平。
既然她想知道,他就把一切告诉她。
他开口了,语气冰冷,带着怨。
“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简繁星,你在这里好好活着,陪男人享受幸福的时候,爷还在地狱中受尽折磨。”
简繁星张张嘴……满眼血红。
“你痊愈了,爷却要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
暗夜吼道:“你全身健康的血液都来自爷,而你的毒血都在爷身体里,为了救你,他把血都给你了,而自己受尽折磨,换血之痛远比中毒还要恐怖,那天换血过后,他痛的差点自杀,我们把他绑在床上,毒瘾整整折磨了他五个小时。”
“从白天到黑夜,再到夕阳,然后深夜,他终于昏睡过去,一睡就是三天三夜,我想那是他最舒服的时刻。”
“他还有胃病啊!毒瘾几乎要了他三分之二条命,就靠那口气吊着,这毒把他一个意气风发的大男人活生生折磨成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几近生死,还挂着你孤苦无依,拖着病重的身体跪求其他男人爱你,而他自己等死。”
“一边要忍着把你送给别的男人而产生的痛,一边还要自己嗜添伤口,身体的伤还有情伤双重折磨。”
“他为什么咳血?因为他现在只有半个胃,早已经切了,医生说继续摧残下去,他会得癌。”
“可现在,不用担心他得癌症了,因为他快死了,生不如死。”
简繁星瞪大眼睛,满眼的红血丝如同交织的血红蜘蛛网,触目惊心,那被牙齿咬破的唇,血肉翻飞,身侧垂下的手握紧又松,松了又紧。
如果说爱情是毒药,那此刻的简繁星被毒的全身血管爆破,她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她提分手他答应的那么平静?
也从来没想过,他,薄夜深情如此,为了她再次付出生命。
更没有想过,她一个结过婚生过子的女人,竟然会再次遇到一个视她如命的男人。
泪水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许久她才道:“你放心,他死我不会苟活,从今天开始由我来照顾他,他痛我陪他痛,他死我陪他死,你要与我配合好……”
办公室里的薄夜艰难的走了出来,扶着墙,而景澈站在身后,双手掐紧大腿。
薄夜你会好的,繁星需要你。
简繁星和沐瞳坐在病房里,一人握住手机低头看着,一人抠着手上的指甲,一下又一下直到抠出血。
简繁星再等,等给薄夜一次满意的答案,她知道在他走之前,他会来看她。
沐瞳抬起头,看着她苍白的脸,那血肉翻飞的唇,心疼道:“繁星出院了怎么还不走?”
“在等什么?”
简繁星笑了,笑容苦涩,“我在等一个人,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瞳瞳借你男人一用,陪我演场戏。”
沐瞳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在她犹豫之时,门口一道影子闪过,简繁星心口一跳,忍住酸楚。
“瞳瞳,对不起,我准备和景澈在一起了。”
“什么?”沐瞳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些懵,又有些紧张,连四肢都开始僵硬。
简繁星:“我和薄夜分手了,景澈一直喜欢,我决定接受他。”
沐瞳张着嘴,久久说不出一个字,眼前的闺蜜到底搞什么,上一刻还在支持她和景澈在一起,下一刻就说出这种话。
“瞳瞳,现在只有景澈能给我安定的生活,我需要他。”
沐瞳微张着嘴,双眼含泪,没说话……
门外,薄夜双手按住墙,用力的扣紧墙壁,他以为做好了准备,他把她送给别人就不会痛,放心死去,可当他听到她亲口说出要和别人在一起的那一刻还是痛了。
痛过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明明舍不得,明明不想离开,却不得不放手。
简繁星,你要幸福,狠狠地幸福。
“走,我们走。”
薄夜沙哑出声,在暗夜搀扶下慢慢离开。
简繁星迈步上前,站在门口,久久地凝视着他的背影,很久很久……
薄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你听到了吗?
沐瞳还陷在悲痛震惊中,许久她道:“繁星你说的是真的,你和景澈他……”
简繁星回头,淡淡道:“假的,我说过这是场戏,演给一人看的戏。”
“薄夜?他什么时候来过?”
简繁星来到窗子前,看着楼下蹒跚的背影苦笑:“来了又走了。”
沐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楼下被人搀扶的背影,异常萧条,佝偻的摇摇欲坠,那还有以前的英姿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