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萧绮也是有点数的,老欧洲有一些讲究,还有一些中国人不太能理解的“坚持”,就好比说,如果在往来中能用对方的母语与之交谈,会天然多几分好感,有些事办起来也容易些。
发英文邮件当然也可以,但有些欧洲人很“奇怪”,他们明明会说英文,却不愿意用它来交流,尤其是当面交谈时,有人会故意装作不会。有时候如果能在英文对话之前用他们的母语来一句问候,后面交流起来会更流畅。
萧绮是有熟人擅长意大利语的,公司也有翻译,要翻译一封对公邮件并不难,但这件事太过重要,内容又牵扯颇多,而且她现在谁都不信,哪怕要求签署保密协议,也不可能百分百保证不会泄密。
至于陈炘么,他不会意大利语,可他认识的人会啊,之前就听他提过单位的几个部门,有同事专门负责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片区。
可这件事萧绮不好直接问,就先从语言习惯上讨教。
不会儿,陈炘回复了,内容和她理解得差不多,还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
他这个人,别看曾经拒绝了她的“告白”,但平时还是很乐于助人的,而且非常会看人脸色,听人话茬儿,总能在对方提出要求之前就看到他人的需求,主动询问,以缓解对方的尴尬。
萧绮便从善如流道:“是这样的,我需要发一封邮件给意大利的某家公司,邮件要求措辞优美、礼貌,要表达歉意,但又不能卑微,这需要一定的语言造诣,还要严谨,最好懂得意大利俚语,让对方感受到亲切。最重要的是,此事暂时还不能对外透露,需要保密,可我实在找不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就想到你。我知道你有同事擅长这个,你们是官方部门,专业话术方面一定比我们更懂得措辞,也知道他们忌讳什么,所以我才想找你帮我问问同事,看他能否帮我这个小忙。当然,不是白帮的。”
涉外部门么,无论是话术还是保密方面,都不需要担心。
这段话发出之后,萧绮就耐心地等。
她想过,大概率陈炘会拒绝,很有可能他和那位擅长意大利语的同事并不熟悉,不便提出这种要求,而且这还要刷他的脸,他将来是要还人情的。
对成年人来说,最省心省力又不得罪人的办法就是,他会先答应她帮忙问问看,同时告知不要抱太大希望,对方正在海外出差或是其他原因,可能无法及时回复。然后过一段时间,他再告知这件事对方婉拒了,而他已经尽力了。
萧绮脑补了一番,等了七八分钟,陈炘突然回复了。
他先是推送过来微信名片,然后说:“情况我大致和同事提了,只是一封邮件,她愿意帮忙,只要不牵扯到她个人和我们单位。具体情况你们微信聊。”
换句话说就是,双方都要为彼此保密。
萧绮很惊讶,这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立刻回道:“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样,我先去和她对接,稍后请你吃饭。再次感谢,陈炘同学。”
陈炘回了个表情:“客气了。”
萧绮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可以说是喜上眉梢了。
谁知就在这时,旁边响起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萧绮的思路和笑容一同被打断,侧头看去,就见姜禹皱着眉头,眼睛依然闭着,表情却略显紧绷和痛苦,仿佛是被车里的冷气冻着了,又好像是这样窝着不舒服。
按照过去的习惯,他一路上都一言不发,萧绮多少会关心一句,但今天她上车之后就没理过他。
姜禹这个人啊是很有意思的,平时看着跟个钢铁巨人一般无坚不摧,有时候又会突然展露“柔弱”的一面,如娇花一般,一推就倒。
萧绮收好手机,一手探向他的额头,并不发热。
姜禹好似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扰到一般,身体轻轻一震,睁眼望过来,同时握住她的手腕。
萧绮笑问:“太累了吧,头疼不疼?”
姜禹说:“我没事。”
说话间,他放开她的手,还推了一下:“你继续忙你的吧。”
啧。
萧绮在心里翻白眼,又问:“难受多久了,是不是下午就开始不舒服了,怎么不说,你的秘书和助理在做什么?”
姜禹又一次合上眼:“他们怎么会注意这些。公司所有人都只会在乎我做了多少事,没有人会理会我是否身体不适。”
啧啧。
这是在充分示弱了。
萧绮便“搬”了个台阶过来,边给他按压太阳穴边说:“我理会啊。”
姜禹问:“你不是在忙工作么。”
萧绮本想说“已经忙完了,有时间充分理会你了”,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工作哪有生活重要,你都这样了,天大的事也要放下。”
姜禹没接话。
萧绮手上略微用了点劲儿:“怎么样,这个力道。”
姜禹仿佛很痛苦:“嗯,你最知道我的痛点,按得最准。”
萧绮说:“快到家了,回去了先睡会儿,你这头疼的毛病没有特效药,就是要多休息,劳逸结合。”
她说话的语气伴随着手里时轻时重的力道,掌控着姜禹的感官和表情,她用力,他就酸爽,她动作轻了,他就面色缓和。
姜禹原本紧绷的身体也在逐渐放松,到最后彻底松懈下来,应道:“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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