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舟盯着虎夔,轻笑一声:“徐骁这老家伙倒是好算计,平白丢了姓名,我看是他怕我乱了他的棋局。不过我虽未出手,但身边的人可没我这好脾气,现在估计那鬼宵剑派死了不少人。”
赵玉台毫不在意道:“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玩意,死了再招一批就是。”说完,她又上前两步,刚好堵在虎夔的退路上,岔开话题,问道:“先生此行可是为了这头虎夔?”
虎夔似乎听懂了赵玉台的话,前面一对爪子按在地上,嘶吼声愈发低沉。这突然出现的人比那和它打斗过数次的女人更加危险。若非景舟和赵玉台一前一后将它夹在中间,将它退路悉数封死,此时虎夔早已生出逃走的念头。
景舟轻声道:“不错。”
虎夔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他话音刚落,虎夔便猛然朝赵玉台扑去。柿子挑软的捏,人自然是挑弱的打。紫衣人体内有一股澎湃的力量,显然要比那女道厉害的多。
一个有心逃,一个有心拦,只见赵玉台手中的枝桠舞成一道剑网,密集如雨的剑气虽未破开虎夔一身鳞甲,却也将它拦了下来。
“你这畜生还懂得人话,果然是得天地钟爱。”景舟笑骂一声,又道:“既然我来了这青城山,你便跑不掉,安心替我作脚力,自有你的好处,不但能化去命里一死劫,即便是你肚子里的那两只小崽子,也能享受不少气运,安安稳稳活个五百年不是问题。”
赵玉台微微一愣,想不到这年轻人好大的胃口,想要做那异想天开的事,竟然要抓虎夔当坐骑。
这虎夔乃是天生异种,虽凶悍无比,却浑身是宝,且不提那一身鳞甲和一对比神兵还要坚硬三分的双角,即便是虎夔身上血,寻常人喝上一碗,便能强筋健骨。只是千百年来,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想要抓虎夔作脚力。一是这虎夔极难寻觅,百年不一定能碰到一只,二是这畜生残暴凶狠,又最不容易驯养,谁会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虎夔任凭数道剑气落在自己的身躯上,身子不断往前扑,猛然张开大嘴,朝着赵玉台手中的剑咬去,打算再如法炮制,将赵玉台手中的枝桠咬断。
只要这女道没了武器,便拦不住它。
“记打不记好的玩意!”景舟低骂一句,欺身而上,霎时踢出两腿,只听两声闷响,加上尾巴两丈有余的庞然大物顿时被踢出十多丈,砸在地上溅起好大一片烟尘。
“好强的肉身力量!”赵玉台忍不住暗叹一声。她和虎夔交过几次手,自然明白这畜生的厉害之处,这隐隐能压她一头的虎夔,竟被接不住那人两腿。
“你可愿意与我作脚力?”景舟身子一晃,落在虎夔背上。
虎夔嘶吼一声,扭过脖子一口朝景舟咬去。
“性子还真倔犟,倒是看看你能撑多久。”景舟一拳朝着虎夔的脑袋砸了下去,那好似锅盖大小的脑袋如同一根遭受了巨力而被压弯的竹子,霎时间朝下低了下去,将地砸出一个大坑。
“砰砰砰”
“砰砰砰”
凄叫声混合着拳头声,不断回响在林中。
赵玉台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先生,据古籍记载,这虎夔唯有幼兽时才会认主,它初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谁,便会认那人作父母。数百年前,曾有位陆地神仙也曾遇到过虎夔,想要将其降服,只是最后那神仙……”
赵玉台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景舟出言打断,只听他道:“狗屁的古籍,不过是一些道听途说者结合自己的臆想胡编乱造出来的。若是只有睁开眼才认主,那这虎夔岂不是白长了鼻子和耳朵?它爹和它娘长得明明和人不一样,难道只凭借第一眼就能叫这能开灵智的异兽将人认作父母?”
向来喜欢以剑服人不善言辞的赵玉台被说的哑口无言,毕竟虎夔这玩意,百年难得一见,古籍上记载的是真是假也无从考证。她总不能拿着剑,和对待吴灵素父子一般,与那能将虎夔按在地上暴揍的人理论一番吧?
如同擂鼓般的闷响持续了约一刻钟,虎夔的嘶吼声渐渐弱了下来。
景舟伸了伸腰,从虎夔背上下来,这畜生还真是倔,被他打晕过去也不低头,若非他下手有分寸,留了不少力气,这虎夔早就被他捶死了。
“先生,不如先上山上歇息一下?”迟疑了片刻,赵玉台才喊出一句话。
景舟将虎夔的脑袋从土里拽出来,省的这虎夔没被他打死,反倒被埋在土里憋死。
“先生。”赵玉台欲言又止。
“不去。”景舟淡淡回了赵玉台一句,拍了一巴掌虎夔硕大的脑袋,又自言自语道:“一根筋的玩意儿,在我座下,听我讲讲道,嗑嗑丹,不比你独自在山中觅食强?说不定百年后,一身实力还能再涨三分,突破虎夔五百年的大限也未可知。”
若是有外人在此,听到景舟这话必然一笑了之,说不定还会出言讽刺上几句。
替虎夔讲道,还真当自己是龙虎山那位白日飞升的齐仙人?只是在见识过眼前这人轻而易举将虎夔制服后,赵玉台心里则是将在旁人当作笑话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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