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扶梯而上,在沉黑的天花石板上看到了一扇狭窄的门,她轻轻推,纹丝不动。
“你在做什么啊?”一的声音从转梯的下方传来。
“这里有通往上面的门,你知道怎么打开吗?”茶花抚摸着粗糙冰冷的石料,试图寻找破绽。
“我不知道,我从来也没有上去过,你要上去做什么啊?”
“我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汲我上去。”茶花痴痴地看着自己抚摸着石岸的手指。
“那我把这宝宫的灯都点起来让你看得清楚。”一跃炸从容,石壁上一阵风过,火炬俱明。
茶花四望,她看见在她之前打开过的那扇有人尖叫的门旁边好像有凸出的纹路,爬得像藤蔓一样。
她三步并作两步从楼上跳下来,来到门前细细地摸那纹路,纹路均匀直达天顶,莫不是这扇门后另有上去的路?
可是那撕裂的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这扇门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我没有进过这扇门,我只是看金库的小喽啰。”一在一旁摇着脑袋摊着手,爱莫能助的样子。
“那,你敢下去看看吗?”
“喂,姐姐,是你要到上面去不是我啊,如果叫我主人知道了,他会剥了我的皮的,你放我一马我要报恩的事就化为乌有啦!”
“那就求你拽着绳子放我下去,如果我一叫就拉我上来好吗?”
他思考了一会,说,“好吧。”
这回这下方不再是光滑的滑梯,而是倾斜的崎岖不平的突兀石壁,如果下面真的有妖怪,那么它完全可以从这里爬上来。茶花猜测这里寄居的八成是一个“守门人”。
她到达洞底刹那,还来不及在腰边系着的火把的照耀之下看清,一阵浊风就迷了她眼,吹了一缕烟进了她鼻腔,估计火把给吹灭了。
紧接着就有什么长满毛的东西抱住了她。
“居然是人类吗?”一阵恶臭让茶花皱起了眉头,茶花觉到一股张开嘴的风。
“别吃我,求你了,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求求你了。”
一片沉默后,它开口道,“我可以不咬死你,但是你需要助我一臂之力,找到我的面容。”它松开了抱住茶花的爪子,轻轻跃到一边,“你现在可以重新点燃火把看看我了。”
茶花颤抖着手连打了几次火,当她举起火把照亮前方物时,她吓得差点没灵魂出窍。
眼前的怪物,狮身……无面……
那本该是五官的凶猛面部,只剩下枯碳一般干皲的树皮似的表层,那血淋淋干涸之后留下的坎坷不平的纹路,像在血肉之上活生生雕刻下的刀疤。
妈耶……茶花强忍住反呕,故作淡定的说,“您要不要说说,这缘由和法子。”她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乃天之神兽,龙之五子狻猊。”
茶花在一旁一边强行平复一边点头。
“我在轮回历劫时误入了归墟,彼时我力量微弱,受幻气侵附,教一个女子剥了脸孔,囚禁于此,成为这洞中的守门人。”
“这洞口崎岖,您借摸索也可以破门而出,为何仍受困于此,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寻回面容吗?”
“我双眼被挖全然已盲,余三感也接近湮灭,只尚可为用。即使我能出得了这门,也未必能逃得了一死……”
火光跳跃昏昏暗暗间,茶花听着听着就陷入回忆起一最开始戴的狮面,威风凛凛,皮肉如生,这……
“那您可知道,人面虎身的是什么凶兽?”
“人面虎身……凶兽吗?可是马腹?传闻性情凶残,喜食人。”
“马腹吗?放我一马……”
明明是人面老虎,却戴着一张狮面,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物,只知是凶兽。
“失礼了,可否容我上去与伙伴一叙。”
“请便。”
“拉我上去一!”绳子嗖嗖地收了上去。
“怎么样?下面是什么东西?”
茶花沉吟了一会,“话说,一你的狮面是哪里来的。”
“我的主人给我戴的。”
“他可说让你一个人面虎伪作狮面的缘由?”
“这个没有过,他只是说我的性子软弱,要杀气傍身。”
“那你的狮面呢?”
一像变脸似的换上了狮面,狮面与他严丝合缝,并无纰疵。
只是那双眼睛仍然单纯,是一的双眼。
挖走的是双眼,剥走的是面皮……
大卫在一片春光之中有点失了分寸和魂魄,只是他此时的失态于他而言也有些奇怪,那明镜似的心情和上了头的晕乎有点割裂,不像是混融一体。
大卫难以遏制的激烈的心动和若有所思的迟念仿若一片叶子的两面,一面脉络清晰颜色鲜艳,一面黯然难辨朦胧不涂。
那远处女子秋波频送,他头痛欲裂。
那女子云行身前,翩若洛神,仪止袅袅,朱唇微企,莺语渐低:“这位公子,可是卫斯理卫大人?”
卫大人么……“正是在下,敢问姑娘如何识得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