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问他。
十多年前,北郊还是北郊,是属于城市的边缘地带,再往南走个几公里,靠近市中心一点儿,才是许愿童年记忆中的繁华闹市区。
现在居然直接被划进市区,还不让过年放炮。
许愿叹口气,心道今时不同往日,还说今年和原曜一起玩会儿,找找以前的感觉。小时候许愿白净,有一年被鞭炮炸得一脸灰,站在院儿里哭好久。
顾远航说,哎,明年九月份我们就要各奔天涯了,要不在家陪陪父母吧,我们初一再约出来玩。
许愿冷笑,装什么,万一你考个省内的大学呢?
顾远航回复,我才不会读省内的大学!太近了,我妈得管死我。
比起于岚贞,顾远航妈妈确实更严厉,对顾远航要求也高,整得顾远航从小在院儿里大人的眼里就是冲清华北大的料子,顾远航没上成学校清北班,他妈气了好一阵,韩剧都不看了,要亲自辅导他学习。
顾远航说,他妈也是大学本科毕业,还是重本,当年没上成清北后悔莫及,所以现在把梦想强加到他身上。
除夕夜当天下午,于岚贞才从单位急忙赶回来。
于岚贞和许卫东的工作不一样,一个是坐办公室处理事情的,一个是在前线。
现在因为要照顾家里两个高三生,两个人减少了工作力度,将能空闲的时间尽可能空闲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许愿总觉得他爸怪怪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他俩。
每次出门前,许卫东都得问,去哪儿啊,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和什么人见面?
有一回许愿说要坐公交车出去买点柑橘,学校附近的那家柑橘好吃,许卫东居然一言不发地穿鞋,说要跟他一起去。
许愿听他妈说,她除夕夜可以在家里过,大年初一可不一定。今年疫情状况也不好,你学习任务紧张,再加上小原还在家里呢,就不回北方了吧。
真好啊。
许愿才舍不得把原曜一个人留在这儿,更不可能让爸妈带着原曜一起回老家。
听原曜说,姜瑶邀请了他今年也去拜年,但因为姜瑶过年要回父母那儿,考虑到安全问题,也就没有提除夕夜的事儿。原曜知道他妈的意思,便没有多问。
他想和许愿一起过年。
年夜饭大多菜品都是他们去超市买的现成,许愿还知道,除夕这天得上午就把菜都买齐,下午点儿是没有的。
许愿和原曜还一块儿从超市搬了两大箱饮料回来。
那时候许愿爸妈还在厨房里忙活,于岚贞回头看俩孩子拎着这么多饮料,还笑骂,说喝那么多,不怕长不高啊?
许愿学乖了,马上拉原曜出来挡刀,“他买的!”
原曜盯着许愿笑,于岚贞摆摆手,“哎呀呀算了算了,你这俩小子是玩儿熟络了。”
等妈妈又进了厨房,许愿扒在卧室门缝笑,说:“妈,外面脏,酒精消毒喷雾在哪儿?我俩喷完了再来厨房帮忙啊。”
于岚贞忙着,没工夫看他们俩在忙活什么,睇一眼过去,嗔怪道:“那你不知道在门外喷了再进来的?”
那就不能找借口悄悄进屋了,许愿腹诽。
他拆开一瓶蜜桃汁,拧完盖仰头喝一口,伏下身,慢动作似的,把门锁轻轻上了锁。
他招呼着原曜靠过来,小声讲,“如果我爸妈来敲门,你就说在换衣服。”
原曜捏他鼻子,一边退一边往衣柜上靠,“你现在专门拿我当挡箭牌了是么?”
背脊靠上木质柜门,撞得“砰”一声响。
“这叫男朋友的一百种用法之一,”许愿伸脖子吻上去,“帮我吸收火力。”
嘴唇甜滋滋的。
现在的年和以前不一样了,大多是一家人坐一块儿吃顿饭,再看看春晚,到了零点便进屋睡觉。
今年除夕,院儿里搬迁买了新房的人不少,新房图个热闹,许多人都没回家属院过年,安静的社区不复从前,显得冷冷清清。
许愿听他爸说,北方的除夕夜都会下雪,雪积得厚重,那叫瑞雪兆丰年,第二年才更好。
看春晚的时候,许愿靠在沙发上吃薯片,自己吃完一个,顺手想往原曜嘴里喂,又怕被看出端倪,忍了,只得换了种方式,把薯片袋子捏在手里往原曜那边敞开口,后者会意,也拿着吃。
对嘛,这样看着才像好兄弟。
也许是因为上了年纪,于岚贞和许卫东打算熬到零点就去睡觉。他们招呼着两个孩子过来,一人手上一个红包。
看来还准备了原曜的。
许愿乐了,说:“我都成年了还有红包啊?”
“成年了怎么了?成年了你也还是小孩儿,还没上大学呢,”于岚贞弯着眸,口红抿得淡淡的,说,“只要你还没结婚,红包每年照给。”
“那我不结婚了。”
许愿突然收了笑,也收住尾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原:……(默默拼命把人往柜子里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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