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眼神闪烁了下,“我……我过路看到的呀,还是我告诉的墨御辰。”
想着墨御辰会求到她家头上,王翠花就忍不住雀跃。
等她求婆婆放水救了他的秧苗,他就会知道她跟这个只会让他丢脸的懒婆娘谁好了。
不待安眉依说话,莲凤就不屑道:“切,谁信!”
王翠花正欲回嘴,安眉依双手抱胸,笑着说道:“我信。”
莲凤和王翠花皆是一愣,齐齐看着笑容意味不明的安眉依。
安眉依兀自又笑着重复:“我真的信。”
这下王翠花都忍不住露出讽刺的神情,就说这女人看似长了一张精明脸,实则生了一副笨心肠,活该被杜凌浩骗得晕头转向。
不曾想王翠花的念头刚落下,便听见安眉依陡然冷下来的声音。
“因为水就是她放的。”
王翠花心脏突一下,黑黄粗糙的大饼脸僵硬了一瞬,下意识反驳:“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你家水了,我告诉你,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别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每每与人吵架,王翠花总要拿没男人说事,好像守了寡,就该别人欠她的一样。
安眉依还真不是血口喷人。
昨晚她起夜,恰巧看到一个人影扛着锄头摸黑从院外走过,身材跟王翠花一模一样。
原本安眉依没把这事放心上,可王翠花急不可耐跑去墨御辰跟前当好人,又忍不住到她面前得瑟,这么一结合,也就不难猜出放水之人十之八九就是王翠花。
“墨御辰应该是去找你婆婆商量放水救急的事了吧?”
王翠花一个大字不识的妇女,没多深的城府,对上安眉依笃定的眼神,心虚二字就写在飘忽的眼睛里了。
王翠花还在想怎么辩解,安眉依眼神更冷,语气也更咄咄逼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只要有我在,墨御辰就不可能娶你。”
莲凤转过弯来,指着王翠花恍然大悟道:“哦,你是想先偷偷放了她们家的水,墨御辰就会找你们帮忙,然后让墨御辰欠下你一个人情,从此对你刮目相看。”
被戳穿了心思,王翠花的脸蓦地烧起来,涨得通红。
“是又怎么样?安眉依,你根本配不上他,你除了会给他戴绿帽子,打孩子,败家,你还会干什么?这几年你尽过一丁点妻子和母亲的责任吗?像你这种人就应该跟杜凌浩在一起,要烂烂一锅,别连累别人!”
王翠花索性承认,反正男人都死几年了,改嫁天经地义,谁也指摘不了她。
安眉依拳头捏紧复又松开,语气出奇地冷静,“你说得对,之前我的确是不知所谓,但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孺子可教也。”
一声叫好突然插进来,原是被她们的争执引来的里正。
里正年轻时考过十次秀才都没中,是以平生十分崇拜有学识的人,村里如今有个秀才会念几篇诗词,做几篇文章,常常恨不得把人捧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