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苍鹰还没回来,贺灵川只能一个扎猛子下水。
麒麟山的湖水与溶洞相通,他抱着大口鲶妖的鳃片,让它把自己带进洞里。
给钱的老板有要求,别说带他游一圈,就算让大口鲶披着水草在湖中跳舞,它也甘之如饴。
而后,贺灵川就从麒麟山另一侧出去了。
翩想山庄这地理位置,山灵水秀,他真是越来越喜欢了,啧!
郦清歌也不坚持:“听说潘山宅被烧,你应该没事吧?”
“我和伏山越都不在,宅内的下人死伤惨重。”贺灵川脸色微沉,“太子桓找不着我们,就把气撒到下人身上。”
“妖怪就是妖怪。”郦清歌不会说什么“它还小”,“太子桓的性情,浮空岛上的居民应该都很清楚。背后的唆使者,找到了么?”
贺灵川摇头:“这大概跟驿馆爆炸案一样,最后会变成无头公案。”
“老实说,我以为灵虚城这样的传说之地,破案会很高效。”现实却让他有点惊讶。
像白子蕲那样的人,在灵虚城难道很少么?
“你以为帝君没有责成,没有派人督办?”郦清歌摇头,“我看哪,不好查。”
她没说查不出,而是说“不好查”。
贺灵川呵呵一笑,根本不失望。
假如他的未来注定与灵虚城为敌,那么敌人越混乱低效,他应该越高兴才是。
正好过道有人经过,郦清歌等脚步声远离,才问他:
“你让身边的小伙伴递消息,约我见面,是为了……?”
昨晚她接到贺灵川的消息,不是通过老单,而是一只小妖怪。
按理说,她应该更沉着。
但关系到切身利害,郦清歌终于忍不住了。
“同心卫入驻翩想山庄,他们盯我盯得很紧,我怕老单也不好摆脱他们。”贺灵川轻声道,“我找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让年赞礼自愿交出竹筒。”
郦清歌的美眸慢慢睁圆:“大少,请详细说来!”
贺灵川也不藏私,将来龙去脉都说与她听。
郦清歌哪怕满心激动,也按捺下来不敢打断。
直到贺灵川一口气说完,端茶润喉,她还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是说,能从霜叶国师那里借兵给年赞礼?”
“不错。”
“怎么办到的?”郦清歌看他的目光又变了,这少年头一次到灵虚城来,至今未满一个月,中途他自己还有不少危机和麻烦要应付,怎么会跟整个贝迦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扯上关系?
她带着松阳府的招牌在这里经营多年,也就见过霜叶国师两次而已,根本没有谈得上话的交情。
六百年帝都,尊卑、上下等级何等森严?
更何况贺灵川还管人家借兵。
兵是随随便便能借出去的吗?就算借的是拔陵的兵,霜叶国师也要动用自己的人脉,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毕竟这事儿最后会传入妖帝耳中。
眼前这个少年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霜叶国师愿意卖这么大的人情?
郦清歌原本很清楚贺灵川的背景,鸢国西北边陲之地的郡守之子,他老爹现在也只是夏州的总管。这放在灵虚城,p都不算。
先前让他去接触年赞礼,是因为这少年心思灵巧,又有赤鄢太子这座靠山,指不定真能迂回弄点兵给年赞礼。
只不过放网打鱼,姑且一试而已。
可她现在反而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他!
他怎么跟霜叶国师扯上关系的?在灵虚城,赤鄢太子的能量与霜叶国师相比,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
难道他还有其他背景?
贺灵川微笑:“抱歉,这就是我的私事了。”
他这是两头来回打工。
“是我多言了。”郦清歌想了想,“年赞礼只想借兵打回去,只要能打回夏州就成了。至于兵从哪儿来,应该也不重要。”
贺灵川点头:“拔陵的步骑兵都很不错,距离浔州和夏州北部又近,光是粮草辎重都能省掉一大笔。否则就算从须罗国调兵过去,那路程至少要增加一倍半,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人吃马嚼,这仗还没开始打,负担就那么重了。”
“何况即便是妖帝点头,贝迦能出借多少人马给年赞礼?我估计都是老弱病残。再说,贝迦的军队真能听他指挥吗?”
三万兵员、几名大将全凭调遣指挥,这是很大的优势。
史上所谓“借兵”,多是说来好听,其实基本都是联军而已,双方独立行使指挥权。
人家强势,有人马有战力,为什么要听从孱弱一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