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今天找你呢,确实有事。”
“伱拿茶食下酒啊?”这么多糕饼甜点,能是下酒的?
协议、契书、收据,手续齐备。
伙计还响亮地报了个菜名:“这是本店最硬气的招牌,醍醐龙虾!”
贺灵川痛快交付了尾款四万两,顺利拿到仰善群岛的契书。
“就要这个,先来两瓮!”董锐点菜毫不客气,“再给我们来一碟麻辣鸡丝、一碟酒糟丁香鱼、一碟子老醋响螺片!”
说罢他又唤来伙计,点了几个硬菜。
最后董锐心里刺挠得紧,把银箸拍在桌面上,“啪”地一声。
有慢烤多汁的羊排,有肥硕的炒蟹,最后一个盆子端上来时,董锐咽了下口水。
“那些个残骸就从他面前漂过,姓雷的丫头也没少提,可贺少爷楞是一个字也不问。”杨主簿答得很直接,“就卑职与他相处这半天来看,贺少爷看起来大大咧咧、玩世不恭,但反应很快,胆子也大。”
“行了,说吧!”
他离开酒楼、登上马车,长长舒了口气。
自从换了脸皮,董锐越来越喜欢市井之地。尤其这家酒楼有固定的戏班子,唱得很不错哪。他伸了个懒腰才坐下来:“怎么没酒?我要喝酒。”
“好好,今后多多合作!”
鹿庆安早就备好验收协议,拿出来双方落签,一式两份,各自保存。
他几次欲言又止,贺灵川也没注意。
啥也不说了,挽起袖子埋头苦干。
杨主簿想了想:“如果贺公子需求的用量不大……”
董锐很坚决:“我要喝酒,你请!”
“对。”
鹿庆安那厮好生小气啊,贺灵川抚着下巴想,上回签协议后鹿庆安请客,自己是不是太不见外了?菜只挑贵的点,酒只挑好的喝。
钱有多快,赚钱就有多难。
也就是说,贺灵川很可能早知仰善群岛的情况,但依然坚持买下。
“您的仰善群岛上就有。”
见到贺灵川拾梯而上,早就候在这里的鹿庆安大笑相迎:“船行颠簸,贺公子辛苦了。”
但是摸着那四万两银钞,他又安慰自己,鸡肋不换成钱就永远是鸡肋,还要平白搭进去许多成本。
所以这桩买卖的最终获益,其实不止八万两。
醍醐就是奶酪,所以这道菜就是奶酪龙虾。
难不成他有办法对付阴虺和阴煞浊气?
董锐不时偷眼去看贺灵川,见这人边喝酒边点评戏班的表演,仿佛无忧无虑。
浓郁的奶香和龙虾的鲜甜混搭在一起的时候,贺灵川词穷了,只能大赞一句:
“卧槽!”
“来啦?坐下吃茶。”贺灵川招呼他,“这台戏不错。鹿大请我们看的。”
“今日海上风平浪静,就是怪事儿多。”贺灵川笑眯眯与他寒暄,“辛苦的是杨主簿才对。”
贺灵川只能苦笑。
帘子一掀,杨主簿也跟着上来了,低声道:“大爷,这一趟有蹊跷呀。”
鹿庆安听得坐直了身体:“你是说,他可能早就知道仰善群岛有阴虺?”
那盆龙虾一上来,他心里就开始打鼓了,这回姓贺的不知要怎么给他出难题!
贺灵川慢悠悠汲了口酒,呼出一口气:“真爽。”
“真没事儿。”贺灵川提瓮给他斟酒,“来来,敞开肚皮尽情吃喝,一顿饭才几个大子儿?别给我省钱。”
董锐也不理他,一边看戏一边在膝盖上打节拍。
什么理由呢?
当然了,烧熟的龙虾只有一个颜色。
……
董锐找来酒楼时,贺灵川正躺在软椅上,看底下的戏子唱腔。
否则怎敢跑去跟海盗谈判?
“他知道阴虺的存在,可能也知道仰善群岛的异状。”鹿庆安想起自己与父亲的分析,群岛突然生变、贺灵川恰好出现,时机上太巧了些。
贺灵川笑道:“好说,借问百列哪里能买到绍灵矿?”
贺灵川在心里拨了个算盘,八万两银子就这么交出去了,他身边的现银只剩二十万两。
盆子比小孩的洗澡盆都大,里面躺着一只漂亮的五彩大龙虾,至少有六七斤重。光是一条须子,比董锐的胳膊都长。
董锐一愣,当机两息才反应过来:“你想给我个岛?”
哟喝,有这种好事儿?
“四十二个,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都开发。”贺灵川拄着下巴,“近朱者赤咱一起打拼这么久了。我有好处,怎能忘了你?”
董锐立刻道:“那里不是有个苜蓿岛?我就要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