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请。”马车外,玄尤躬身。
江雁回深吸口气,这才上了马车。
车内,沈焕着一身黑色蟒袍,墨发被高高束成,戴一顶姿金纱冠,完美无缺的神颜好似天山澄净的积雪,深眉若远山,凤眸若流水,静静看着江雁回一身嫁衣的模样,唇角轻轻勾了勾,竟露出一个十分邪肆的笑来,那一双眼底的澄澈好似顷刻变成了无尽深渊。
就仿佛,深渊正在凝望着你。
江雁回从心底打了个寒颤,从前怎么没发觉,这个男人表面如雾凇美得惊心动魄,实则却是犹如阴沉可怕的深渊魔鬼。
他刻意隐藏起自己阴鸷的一面,不过是为了博得她的好感,再以此循序渐进,摧毁她一切的攻防,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孩,由着他搓圆捏扁,由着他恣意妄为。
而谁又能想到,他为达到这样的效果,曾经竟不惜以性命诱他入局。
“为什么?”江雁回看着他,他们明明始于她的救命之恩,他却为何恩将仇报,将她视作捕食的猎物,看她入局,看她垂死挣扎,难道这样就是胜利者一贯的做派?
他得到这样的快感有什么好处?
“自然是因为,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想得到你。”顶着一张天神般的容颜,说出来的却是邪恶扭曲的话。
江雁回捏紧了手指:“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以第一眼就将我据为己有,凭你司礼监掌印的权势,我绝对无从反抗,为何,你非要将我、将江家逼到这一步才肯露出你的真实目的?”
让江家,尤其是父亲和母亲,精神饱受摧残,日日担惊受怕,如今,父亲更是因为这长久的折磨病情加重,命在旦夕!
江雁回渐渐猩红了眼眶。
沈焕笑了笑,有些慵懒摸着她嫁衣衣摆上的绣花:“大约是觉得信手拈来的不如亲手侍弄来得有成就感吧。”
“疯子!”江雁回咬牙切齿,“你就是一个变态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