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深夜,居民楼里一时间各种声音四起。
有被惊醒的孩子开始哭闹,父母一面着急地哄,一面忍不住咒骂:“大晚上的喊什么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还有隐约的讨论之声:
“是不是哪家出事了?听声音好像很惊慌……”
“要不要报警啊?”
“报什么警,估计又是谁家夫妻吵架动起手了,没听声音是个女的吗?这种事怎么管,人家家务事,就算警察来了,也只能调解。”
“但要是不管,真出了事怎么办?就算夫妻打架,也可能把人打出个好歹啊。”
“连是谁家都不知道,怎么管?”
“我听着好像就是楼下……”
此时三楼出租屋里,张霄依然光裸的身体抖如筛糠,双腿不停的打颤,最后似是再也承受不住,“砰”的一声直接双膝跪地。
膝盖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可是他此时根本顾不得。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全是惊恐和害怕。
离他两步远的地方,黄伊恩歪着头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她脑后涌出,迅速染红了那一块地面。
她一动不动,仿佛没了呼吸。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她不要拍了!只是想拿走她的手机而已……”
张霄疯狂摇头:“不关我的事啊!是她自己没站稳撞到了茶几!”
杨心仪同样吓得心胆俱裂,她迅速穿好衣服,手抖得差点连裙子拉链都拉不上去。
“你……探……探下鼻子,看看……看看……”
到底是不是没气了?
张霄这才连滚带爬的挪到黄伊恩身边,哆哆嗦嗦的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孔处。
一秒、两秒,终于他感受到了轻微的气息。
张霄大喜:“有气有气!她还活着!”
“那你快打120!”
杨心仪拿起自己被扔到一边的手提包,飞快的拉开门跑走了。
张霄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又惊又怒又怕,明明一开始是她先勾引的他,一副爱他爱的不行、没了他就活不了的样子。
是她故意灌他酒,他才跟她有了一次酒后乱性,也是她事后说什么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不在乎是不是光明正大,他才半推半就的跟她维持着这种越界的关系。
怎么现在一出事,她就能立马撇下他自己跑了呢?
张霄狠狠一捶地面:“贱人!”
现在该怎么办?打120吗?不不不,不能打,打了事情就瞒不住了,他会不会坐牢啊?那他的人生都将毁了!
可是不打……要是真没命了怎么办……
张霄跪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头痛欲裂。不过很快就不用他纠结了。
杨心仪离开的匆忙,门根本没关上,听到动静实在忍不住好奇过来看情况的邻居一推门就看到一个倒在血泊里的人,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夜,居民楼里好些人一夜未眠,救护车、警车接连赶来,几乎将整片小区都惊动了。
“听说是杀人了!”
“谁啊谁啊?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杀人?”
“听说都是大学生,应该是一对情侣,不知道怎么地,男的就把女的杀了!”
“一下子毁了两个家庭,造孽啊!”
可不是要毁了两个家庭吗?黄伊恩经过抢救,没有了生命危险,却依然昏迷不醒,医生诊断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这个消息几乎压垮了黄家夫妻俩,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月工资几千块,供养一个女儿上学绰绰有余,生活也算小康以上。
但是面对高昂的医药费,还有后续可能成为植物人后几乎可以说是无底洞的费用,根本无力承受。
指望张霄家的赔偿?
张家条件比他们家还不如,而且到现在为止,都没见到张家人露面,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
人家就是躲了!
可是张家能躲得起,他们和躺在里面的黄伊恩却等不起啊。
“这可怎么办啊!”
连续熬了几天的夜,黄母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剩下黄父忙成了陀螺,一边照顾女儿,一边要顾着老婆,还要面临医院的催款单,几乎快要愁白了头发。
亲戚朋友听说过后,早就躲得远远的。这边如果真的成为植物人,以后就会是个深坑,谁家都没这个能力跟着耗。
“找……找伊恩的亲生父母……”
黄母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眼神涣散:“他们有责任承担一部分医药费。”
黄父愣愣的看着她,他们结婚多年一直无法怀孕,去检查才知道是他的精、子活力弱,不易有孕。
这才在孤儿院领养了黄伊恩,那时候她都九岁了,为了不让她被别人指指点点,也是为了让她更好的融入新家,他们特意搬了家,去了别的城市。
现在又要去哪里找她的亲生父母呢?
“孤……孤儿院……伊恩以前在的……那家孤儿院,应该能找到些资料。”
“全部资料都在这里?”
艾伯特翻着手里的档案,微微皱眉:“出身经历都很普通,哪里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