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匀瞧着沈凌惊讶的表情，似乎感到十分满意。

“天幻宗创立之初，老朽因不愿在宗门做事，将宗主之位让给了他人，自那时起，一直在外游历...”

“直到五千年前，我遭到十大剑修门派的联合追杀，迫不得已，才返回宗门，隐入陨陵。”

“宗门对外宣称公羊匀已经死了，其实...嘿嘿，我活得好好的...”

公羊匀说到此处，环顾四周，脸色转冷，愤然啐了一口。

“可真特么的好，这么久了，连个能喘气的活人都没有，只能使出分身之法来解闷，奶奶的！”

沈凌听到这里，暗暗咋舌。

大乘境的前辈骂起脏话来也跟市井之徒没什么两样啊？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

大名鼎鼎的剑圣公羊匀，怎会遭到十大剑修门派的追杀？

想到这关键，沈凌不由得提出疑问：

“公羊前辈，您可是堂堂剑圣，那些门派为何找您的晦气？”

“呃...这个嘛...”公羊匀摸了摸鼻子，“都怪老子剑法太高超，他们...他们嫉妒罢了，哈哈...”

沈凌嘴巴一抽，暗想老爷子你也太能胡诌了。

“不说这个，小子，你说你姓沈？沈姓一族中的哪一只？”公羊匀话锋一转。

“我家住燕州落枫城，祖祖辈辈都在燕州...”

沈凌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交待了。

“燕州啊...燕赵之地，多有志之士，你的出身不错。”公羊匀点点头，似乎对于沈凌的姓氏颇感兴趣。

他又仔细打量了沈凌一下，掐指一算。

“天赋资质也还凑合，但这气运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不过，你的天命似乎已经发生了稍许偏离，也不知是何缘故？”

公羊匀难得陷入苦想，沈凌当然知道其中缘由，却不能道出真相，于是有意将话头一转：

“前辈在天幻宗创立之前就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剑圣了，如果那时留在宗门中的话，剑阁一定能够压过蜀山一头吧？”

公羊匀遥遥头：

“别小看蜀山剑派，每一个宗门级的修仙门派背后都有飞升者。有飞升者，就有功法传世，蜀山剑派的心法穷尽变化，剑技也是诡秘莫测，没有一定的悟性是不可能学会的...”

一提到剑修心法，沈凌立刻来了精神。

和剑圣一起探讨剑道，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

“公羊前辈，您之前似乎对《淬神剑经》嗤之以鼻，可这心法好歹是道祖和您倾尽心血所创，又被宗门奉为圭臬，剑阁更是基于此心法教授弟子，不会那么不堪吧？”

沈凌目光中闪过光亮，侧耳倾听。

公羊匀倒是没打算藏着掖着，将这秘辛毫无保留地说出。

“当初，我那师兄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将玄真大陆从魔君的手中夺了回来。天下太平之后，他胸怀大志，创了天幻宗，就要飞升而去。”

“飞升前一夜，我开玩笑说他五行术法、丹鼎之术皆是上乘，但这剑法不如我，老天真是瞎了眼，选他飞升。”

“要说师兄也真会较真，居然赌气和我用剑打了一晚，竟是不分胜负。”

“我二人在比试的过程中，都悟出些剑道真意，于是赶紧写到纸上，便是那《淬神剑经》心法了...”

沈凌听得啧啧称奇，没想到他赖以修炼的功法，居然是两位大能一夜之间悟出的！

公羊匀叹了口气：

“《淬神剑经》起点过高，修炼者极易走火入魔，因此师兄抹去了其中关键，才以残本留于宗门。你能依照残本补全，也算是能人了。”

“我那也是机缘巧合...”沈凌苦笑，“前辈还未说，那剑经有何缺陷？”

“缺陷就是...它始终不完美，不管是蜀山也好，其余剑修名门也罢，本门心法虽有瑕疵，但总体是完美的，就连剑技也是如此。《淬神剑经》就差一些了，也许跟当时我师兄弟的剑修水平有关吧...”

沈凌恭维道：

“《剑经》心法对于剑阁弟子来说，已经足够了。”

“足够？开玩笑吧？”

公羊匀站起身来，指着自己。

“如果足够，老头子我能留在此处，苦苦钻研完美的剑修心法？”

沈凌拱手：

“如此说来，前辈一定是有所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