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诧问缘故,杜静淡淡一笑,答道:“再往前去,车辆已经无法使用了,必须换乘马匹,才比较方便。”
杨凡惊讶道:“姑娘不是说车行须四五天才能到么?”
杜静却不直接回答,仅笑道:“途中多惊险,早些赶到总教不是更好么?今天提早休息,明天骑马难免要辛苦些。”
杨凡怔了怔,这才领悟:原来神龙教总教,其实就设在大别山中;弃车乘马,正是为了便于行走山区。三天来绕山而行,无异说明总教所在是在大别山之东;那么,如非潜山,必然就是皖山了。
他内心大感振奋,晚餐席上,不觉多喝了几杯酒;微醺回到卧房,脑子里翻来复去尽是待解疑团刀疤?十八岁?梵文书册..直到深夜才在兴奋中进入梦乡。
刚睡了不多久,急又醒转,只觉唇干舌燥,十分口渴。于是披衣起来取茶。才坐起身子,突然瞥见窗外好像有一条黑影疾闪而逝。他揉揉眼睛,侧耳倾听,并无异状;只当自己眼花,也就没有在意。
谁知当他伸手触及案头上茶壶时,心头急然一动咦,茶水搁了快半夜,怎么还是热的?登时酒意全消,急取了一支束发用的小银簪,浸人壶中一搅,再看时,银簪上竟呈现出一片乌黑。
杨凡倒抽一口凉气,心念疾转,却不动声色,轻轻放下茶壶;合衣躺在床上,拥被阖目假寐,凝神静待变化。过了约莫顿饭光景,窗上果然又缓缓出现一条人影。
这时房中灯火已息,窗外却月色正明。
人影映在窗纸上,显得分外清晰儒巾、长衫,分明是李太白。
只见他先在窗外静静倾听了一会,用指轻扣窗,哑声叫道:“杨老弟,杨老弟!”
杨凡屏息静气,默然不应。
李太白一连叫了三遍,突然轻轻拨开窗,身形一闪,飘然掠进房中。
落地毫无声音,一身轻功竟已达到“飞絮落花”的上乘境界。
杨凡既惊且讶,暗暗在心里说道:“好家伙!果然深藏不露。但你也把我杨凡看走眼了。咱们彼此一样心情,你干么三番两次想害我呢?”
李太白行动十分谨慎,人房之后,立即退靠壁角,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不住向房中扫视,直过了半盏热茶之久,才缓缓移步向床前走近。走了几步,又停身低叫道:“杨老弟,杨老弟!
杨凡双目虚阖,暗中已将“赤阳指力”提聚右臂。
他虽然无意杀害李太白,但不能不预作防范,以免万一。
李太白略为迟疑了一下,急然转身到桌案前,轻轻揭开茶壶壶盖。当他一见壶中热茶并未饮用过,脸上登时呈现出一片杀机,身形疾旋,手里已捏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砰!砰!砰!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急急叩门叫道:“公子,公子!睡了没有?”
李太白骇然一惊,短剑疾藏肘后;快逾闪电般倒纵数尺,翻身紧贴在屋角暗影中。
杨凡松了一口气,故作伊晤问道:“是谁呀?”
门外应道:“是老奴杨富,公子请开开门。”
杨凡揉着“惺松”睡眼,懒洋洋起身开了房门;果见杨富独自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只茶壶。
杨凡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来干什么?”
杨富道:“老奴见公子晚餐时酒喝得太多,担心您夜里醒了会口渴,特地送壶热茶来。”
杨凡倒有些好笑,杨富不早不晚,来得恰是时候;再迟片刻,只怕这屋里就要闹出人命了。于是点点头道:“好!搁在桌上吧,我这里还有一壶热茶没有喝呢!
杨富提着茶壶走进房来,口里哺哺又道:“听武士们说,今天是最后一夜在客店住宿了,杜姑娘吩咐防范务必严慎些。公子睡觉的时候,最好别息灯火;店里的东西也别胡乱吃,提防被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