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不久,便人山区。黎保国从怀里取出两幅黑布缝制成的套子,含笑向杨凡道:“请两位先戴上头罩。”
杨凡诧问道:“戴这东西干什么?”
黎保国笑道:“这是本教的规定。凡教外来宾,都必须戴上头罩才能进人总教,以免总教所在地被人泄漏。”
杨凡不悦道:“在下是贵教聘的客人,并不是自己要求前往总教;你们如此待客,不嫌大无礼了吗?”
杜静忙道:“杨公子别生气,这是咱们老菩萨定的规矩,对任何人都一样,并非仅为公子而设;连小英、小凤两个丫头,当初入教的时候,也都戴上头罩的。”
杨凡道:“士可杀而不可辱!贵教欲争雄天下,就该光明正大开诚与人相见;似这样鬼崇自秘,怎能令天下英雄甘为所用?
黎保国笑道:“杨公子说得很对。不过,这也是一时权宜之计;等到本教一统武林之后,这些顾忌就全用不着了。”
杨凡见无法理喻,默然良久,只得苦笑一声,无可奈何的戴上了黑布头罩。
那头罩布质极厚,从头至颈全被黑布掩住,仅余口鼻处一条横缝可以呼吸换气,一旦戴在头上,满目漆黑,再也无法分辨道路和方向。
黎保国又亲自检查两副头罩有无破损空隙,然后由小英的小凤两骑马随待杨凡,另由两名金线护卫拥着杨富。一声吆喝,十三骑首尾相连,驰入了山区。
杨凡目不能见,全凭马匹进行速度来估计离开潜山县城已有多远。只觉所经之处尽是崎岖山路,时有枝叶拂身,好像正通过一丛树林。又过了顿饭时光,奔行速度突然加快,马蹄踏在地上,平稳而轻盈;左侧遥闻水流之声,似在沿着一条河流前进。
他暗中留意,结果发现无论所走的地方是山岭、丛林....总没有远离那条河流;而且水流之声沉而不锐,那条河很可能还是一条水量充沛的大河。
于是,杨凡摒去杂念,默默记忆着那条河的位置距离;心境霍然开朗,也就不再感觉脸上黑布头罩有什么可厌了。
整整一上午,都是沿河上行;直到近午时分,人马才向右折人一片茂密的林子里。渐渐驰离河岸,水声也越来越远,终至渺不可闻。
这样又走了顿饭之久,突然停顿下来。前面好像有人盘查,黎保国正高声跟人交谈,语气十分客气。接着,十余骑排成单行,缓缓登上一列似乎高约数百级的梯阶。大伙儿纷纷下马,小凤忙替杨凡解去了头罩。
杨凡揉了揉眼睛,见置身处是一座山峰的峰腰,建有几幢石屋;屋前站着二十余名金线护卫和一位五旬左右的蓝袍老人。杜静替他引介那蓝袍老人道:“这位是本教护法金老前辈。”
那蓝袍老人大刺刺摆了摆手,好像有些不爱搭理的样子。
杜静连忙低声解释道:“金护法天生不爱开口,而且他的汉语也说得不很流利。”
杨凡诧道:“莫非他不是汉人?”
杜静点点头道:“他是老菩萨从高丽国带回来的三大高手之一,名叫金大坚。另外还有两位,一名黄万,一名朴千,都任教中护法,终日随护老菩萨左右.……”
杨凡闻言不觉多打量了那金大坚两眼,只见他一脸冷漠,神情阴骛可怖;身躯粗壮,颊上遍生长毛。一望而知是个冷酷寡情而孔武有力的粗人。当下心念微动,于是问道:“常听姑娘提到老菩萨,大约就是贵教教主了?”
杜静却摇头笑道:“不,老菩萨是我的师姐,我师父才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