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不屑得瞧了他一眼,道:“你再这样瞧我试试?”
“你这里还有什么宝贝不成?”陈恕打量打量了这个房屋,然后对楚言道:“把你送进外门,你过河拆桥就不对了啊。”
“我没有。”楚言奇怪,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下怂,便垂下头道。
只是擅闯人得屋子是什么习惯?你牛你就这么不礼貌?
他问:“你知我今天找你何事?”
楚言回过神来,说道:“不知。”
“那我要问问你的事!”他膝盖的衣摆一甩,翘起二郎腿来。
架势十足,可惜缺把扇子。楚言以为,扇子是古人装逼的好道具。于是他突然想到:“你像我山下遇到的一位哥哥。那是我最后一次在魔教右护法的手下苟延残喘。”
陈恕嘴角一挑,不介怀他插科打诨。
楚言道:“他有一把金边扇,扇起风来好不潇洒。”
陈恕琢磨了琢磨,道:“你说的魔教护法,正派中拿扇儿的,莫不是我弟弟?”
楚言看向他:“你的弟弟长何样?”
陈恕眉间煞气浓郁,嘴角仍牵动微微笑意,心道这孩子还真好奇起来!他不耐烦道:“执扇不执剑,比我潇洒快活,你只当是我弟就成了!”
楚言嘴角一抽,这人不要脸的很,谁都能是你弟弟。
这一问,别说楚言说的那个是不是他弟弟,但楚言也知道他和他家亲兄弟,关系不好了……
“你来找我有何事?”楚言又问。
陈恕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东西没问,但他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来,不多想道:“将其装满了。”
楚言认命,撸起左臂,起身就照做。他找剪刀给自己手指剪出一个小口,往里面挤血。
讲真,他自个也没见过哪个正派或反派大人物,混的像他这般没出息,生死允夺。
很快便滴完一瓶,楚言找第二瓶继续滴满。陈恕忽然道:“你是不是和你一个叫周子明的师兄在商量不得了的大事?”
楚言手一抖,把桌上的血擦掉,不吭声。
“你和我这边进行交易,又跟那病恹恹、一看就心机沉沉的师兄谋大事?你是有何阴谋?”
“……”楚言从他的话中知道两点出来了。一,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和周子明商量什么事,二,他在怀疑自己在害他。就是不害他,他也希望自己作为一个供血的傀儡,“蝼蚁”,不要在背后瞒着他这个“主人”,企图去做些什么事出来。
“怎么?还真干了什么事儿?”
陈恕的话传到楚言正全心思索的大脑里,楚言顿了顿,还是老实卖队友道:“我跟他原在一个寝舍,他杀了几个人,威胁我,助他逃命、下山。”
陈恕愣了一愣,随即笑出来,道:“你这就被他威胁了,拿何事威胁的?”
楚言心道你这是要为我讨回公道?楚言随即想了想,竟发现周子然也没什么东西威胁他的。给他看赵兰墓地算吗?不算,说来,还是他抓住了周子明的尾巴,到时东窗事发,光凭他嘴巴吧啦,自己也是受不到威胁的。那他当时如何答应了?哦,是他硬把自己绑成赵兰的弟弟,他周子明是他的“姐夫”
楚言闷笑一声,这才注意到陈恕的目光,他就顺势把嘴咧的更大,道:“他有一个爱人,被那些人杀死了,他报仇,报仇完了不知如何全身而退。”
“这样你才帮他?”陈恕乐道,没想到这卑微蝼蚁,命运被他人握在手里,却还挺爱烦心、多管闲事儿。
陈恕问:“既如此,你笑什么?”
这回可把陈恕好奇的心给勾了起来,他想多知道知道这蝼蚁和这蝼蚁的师兄,这全身而退做到哪一步了。
陈恕他知这萧寒山有趣,没想到这么有趣,在各种方向都这么有趣……
楚言假装看不懂他眼中寒意,老实地摇头:“笑是因我自不量力。”
“此话怎讲?”
楚言只得继续爆料道:“没想到一个好法子。现是有一个法子,但我不忍用。”
“什么法子?”陈恕喝口茶道。
楚言:“因我先前在能下山的自由前辈们的身旁过活……”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道:“那个师兄叫我打晕其中一个前辈,他要乔装成那个前辈,安全下山。”
“而后呢?”他不喜欢这蝼蚁如木头,问一句答一句,不光明的很!
楚言叹气,如被师长训话,道:“而后没有了,我不忍朝前辈下手。”
“那你帮一个杀死几条人命?的凶手逃命,恐怕未曾想这么多。”
“他们杀死了他的爱人。”
“杀死一个,还是两个?你那位仁兄杀死几个?”
楚言握紧拳头,咬牙道:“你不知他的爱人是如何死的,一个女子,被几个男人欺负!他们可知这些讲究?可想这么多?她去了,与他们几个脱不了一点干系!”
陈恕一听乐了,然后叹道:“你倒开窍的早。孤儿一个,人间百味尝尽,就是不同。”
楚言没听出这人是在夸他,还是另有含义贬他。但他一愣,想到系统说会帮他的熟人,不会就是他?
这作者和系统做的,真他妈……好。
楚言克制自己不表露情绪,又不说话了。
陈恕道:“这有何难,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可帮你们。”
“……”楚言一时内心百味,无比复杂。但他只失落一瞬,便略带惊喜的看着他,重复问道:“你能帮我?”
“是啊,”他把壶里的茶皱眉头的早就喝完,现正玩弄着茶杯,对他别有用意道:“我帮你们,我下山,让你师兄做我的贴身小厮,一起下去。不用你为难自己,再为难你那些前辈。他们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折腾。”
楚言装出一副极受感动的模样,道:“我先前真不知如何好,还怕就此撂挑子,他会不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