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朋友有兴趣了解我无聊的人生的话,我我我,我在这里给您磕一个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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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个人口大省的一个十八线小县城里,说是十八线小县城都有点抬举我的老家了,毕竟在20年前我家门口连条水泥路都没有,甚至连路都没有,压根就是一片稻田。爸爸的单位那个时候分配地皮,我爸那个时候在单位里算是业务小能手,有副局长的职务,于是我家就分到了路口的第一块地皮,房子是单位职工大家一起出钱盖的,两层小楼带一个院子,在那个时候真的算我们小县城里很不错的房子了。
我是家里老二,上边还有一个姐姐,那个时候正赶上计划sheng育,我的出现就有点不合时宜了,好在父母都很在意我这个没出生的小混蛋,最后还是冒着被人举报的风险把我生下来了(感谢爸爸妈妈)。我从生下来之后就开始东躲西藏,有点像小品超生游击队,躲了大概一年多吧,爸爸妈妈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一咬牙交了一万多块罚款,我爸也受了处分,仕途从此止步不前。但如果说我爸的仕途是因为我而被截断的,我是坚决不认得,因为我一岁多被接回家之后,我爸就因为脑出血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半身不遂了,他的仕途也就此打住了。那年,他走路开始需要拐杖,那年他吃饭漏饭,那年他左手和右腿不再有知觉,那年他刚刚39岁,他的女儿14,他的儿子1岁,他的妻子,我的妈妈38。
为了给爸爸治病,家里两套房子卖掉了一套,全家人住进了才建好的、门口还是一片稻田的房子里。这一切在大人的描述里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绝望,一个家的顶梁柱轰然倒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眼看就要出现,可那时的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毕竟只有不到两岁,可能走路都是摇晃的吧。不过从现在来看,我的家庭没有破碎,父亲虽然行动不便,但身体却十分的健康,吃嘛嘛香倒头就睡,母亲热衷于看宫斗小说,隔三差五和同学们出去聚会,姐姐在老家工作,事业编制,一儿一女家庭圆满,而我能闲的无聊追忆过去20年足以说明我现在的状态了。
爸爸因病无法再工作了,好在参加工作够早,工资虽然少点但还是勉强足够一家人生活的,但父亲是忙了一辈子的人,突然病倒给他带来的落差真的是难以想象的,更何况他是一个工作能力和好胜心都极强的人,又是正在仕途上高歌猛进的年纪,我无法体会到他的绝望,长大后和妈妈聊起来过,妈妈这样说过,“他就像一个在路上大步奔跑的人,突然摔在了地上,一动不能动,只能抬起头看着,看着曾经一个个不如他的人超过他,他却连往前爬一步都做不到。”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慢慢的,声音轻轻的,我当时正在低头看手机,突然觉得妈妈的声音不对,好像带着一丝更咽,抬头望见妈妈的眼睛,只是泛红却没有眼泪落下,然后她话锋一转就开始说别的了,好像刚才的更咽和泛红的眼睛都只是我的错觉。也许吧,但此刻写下文字的我心境并不平静,年岁渐长,爸爸当年的感受我可能依旧无法理解,可也许是度过的21年光阴,让我能理解父亲当时心情的万分之一了,此刻我的理解对于当年的爸爸来说可能是无知的傲慢,但我仍想对着21年前病倒的父亲说一句,“爸爸,你真的受苦了。”
言归正传,回到21年前不到两岁的我身上,稚子无知,哪知道家庭巨变,就算是我记事很早,也只模糊记得从一个地方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住,而且开始有了轰隆隆的砸墙声。这个砸墙其实是我家的小卖部开张了,爸爸突然病倒,可人还是闲不住,于是和妈妈合计了一下,在院子前的平房里开了一间小卖部,一是补贴家用,二是人来人往都是老同事,时常进来坐坐和爸爸聊聊天,省的爸爸在家里胡思乱想生出心病。
在最开始的记忆里,小卖部里空空荡荡,连卷帘门都还没有按上,只有一扇大窗户,窗户后就是家里的院子,窗户上有一个崭新白色的灯棒,夜晚灯一打开,虫蛾在灯旁边飞来飞去,映在地下一片片小黑影闪烁,我就被妈妈抱着坐在椅子上,等着姐姐回家。门外的一片稻田被崭新的灯棒照的亮堂堂的,21年的生活好像就在那刻被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