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且扶为叔到那边树下歇息。”潞王小声吩咐。
找块石头擦干净,给潞王坐着,自己则蹲在旁边发呆。
“你这是因何事得罪了陛下?”潞王皱着眉头问。
“我哪知道,平日里连你府上我都不去,哪会给陛下添堵?”李晆郁闷地说。
“咦.......这就奇了怪了,且说说你府上最近都出了啥事?”潞王有些不甘心。
李晆挠挠头,掰着手指念道:“五日前重修了茅厕,三日前推了清河王氏的婚事,昨日杀了只陛下赏的肥羊......”
“莫要猜了,蜀中久平不定,虽有小胜,却无关大局,陛下这是迁怒于四郎,谁让他府上还养着个贼阉宦的恩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慢悠悠走到两人跟前。
潞王一见就赶紧行礼:“见过大宗正!”
大宗正李龟年,封曹王,当初可是僖宗亲定的云南使,在南边待了不少日子,虽说最后和亲没成,可功劳却不小。如今在十六王宅那一亩三分地上,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李晆见过两次,赶忙跟着潞王行礼。
“徐怀恩当年在内侍对田令孜也算有提携之恩,陛下虽知此事无关于你,却也想敲山震虎,免得朝中总有人上书召回韦相。赶巧你那管事昨日还请赐婚,陛下焉有不怒之理!”李龟年眯着眼解释。
尼玛,闹半天根子出在老太监身上,李晆觉得自己有点冤,着急忙慌道:“还请大宗正向陛下解释一二,晆断无朝向阉宦之心,至于徐公,那就是个垂死之人,与田贼无交无情,小子愿捐出府中余财用于平定蜀中!”
“呵呵......还是个护短的,就你府上那点家当,还不够一伍之需,捐个屁捐,不如将那徐怀恩千刀万剐献给陛下!一说到这千刀万剐呀,本王就想起当年初入南诏的日子,那才是真的尸山血海...........”话头刚起就朝潞王屁股上轻踢一脚,嘴里骂道:“滚远,眼都瞎咧,也不知给本王端个座,还不如四郎呢!”老头很奸诈,话说一半就打住,非要问出结果的话,一定会被狠狠敲上一笔,这事李晆穿越前没少碰到。
潞王名义上是李晆的亲叔叔,可实际年龄只大了七八岁,在李龟年面前就是个晚辈,挨打也不敢反抗,不但把石头让给人坐,还得讨好地掀起衣摆给老头扇风,免得老头记不清具体细节。
一旁看热闹的皇族纷纷围了过来,在李龟年身边溜须拍马,继续聆听大宗正的回忆录。老头平日里享受惯了,对于这些招式来者不拒,颇为受用。李晆直接被挤到池塘边,差点掉里头喂王八。
“四郎,多日不见,身子可还瓷实?”池塘边有人打招呼。
“瓷实,瓷实,一顿三张毕罗,连汤水都不剩!”李晆打着哈哈回应,脑子里却想不起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