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元年四月初二夜,万春殿。
“曹王真是这么说的?”大唐帝国的皇帝李晔靠在软塌上眯着眼问。
宫灯下的阴影处传出人声:“正是,自打二月初八那日雷击于雅嗣王府,李晆行事便处处透着诡异。当初张神医可是亲诊三次,断定李晆活不过三月,可如今都四月了!倘若真如曹王所言,让雅嗣王入皇族典兵,奴家以为不妥,若是吉王与其沆瀣一气,到时再有那位在外协助........!”
李晔嘴角微皱,笑骂道:“典兵之权皆由朕决,怎会容得此事发生,你莫要杞人忧天。李晆只是朕杀给六哥看的鸡,只要他这只猴子安分些,那鸡就不白杀,更何况........哼哼!让内廷去查查,韦相这几月断没断与族内的联系,倘若再与吉王私下往来,朕就让他老死在蜀中。”
“奴家这就让人去查,只是陛下,那雅嗣王身出异象之事已经传到宫中,再不处置怕日久生乱呐!”阴影里的人继续道。
“哼哼......天降异象,被雷连劈三次也叫异象?要朕说那是受了天罚,庖厨之事都会做,朕就让他去给化外蛮夷当厨子。”李晔嘴角露出丝嘲讽的笑容,随后似乎又想到什么,眉头渐渐微皱道:“三日后,族内典兵,李晆入剑南西道,封姚州刺史,至于府邸,就安在戍州吧。听说韦相已经抽调其处八成兵力,剩下的翻起不起大浪,就算南诏攻过来,自保还是能成的,况且那还是韦相下聘的侄婿,于情于理都不会让他死在戍州,也免得朕落下个谋害族亲的名声。”皇帝冷笑着做出决断,作为一个上位者,首先要保证的是权利稳固,以此为基准的情况下,任何威胁都必须铲除,哪怕只是谣言。但他更在乎的是藩镇之事,这才是悬在大唐脑袋上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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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晆不知道自己是哪得罪了皇帝,他只知道想要保命必须在今日的皇族典兵中占据一席之地,否则关在十六王宅中指不定哪天就被皇帝找个借口除掉,哪怕是出关攻打河东都认了,大不了半路装病,为此连巴豆都备了一包藏身上。
大唐自武后当政以来,皇族便再无军权,武宗年间为了应对日益增长的藩镇势力,曾打算效仿开国初年的旧事,可惜皇帝李炎磕药上瘾,还没等实行便直接飞升。如今,新登基的李晔也算个雄主,直接将皇族典兵搬上日程,至于结果如何,反正李晆不太看好。
大唐皇族在十六王宅里住得太久了,以至于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弱公子养出一大帮,连马都不会骑,更别说行军打仗了。李晆前边就站着个襄王家的二世祖,大热天还披着身黑袍耍酷,明明汗珠子把后背都弄湿了,楞舍不得脱掉。
“族兄这般健硕,必是入神策军马军为先锋,待平定了河东,族兄必为首功,到时可末忘了提携兄弟一把!”
“嘿嘿,哪里哪里,为兄就是个小小的定远将军,前锋官是做不成了,那边恭王家的可是三品云麾将军,为兄也就是跟他后边捡点小功而已。”
李晆望着眼前这两体重超过二百斤的胖子在那互吹,心里对领兵的事更失望了,尼玛,就你们那体重,别说前锋,战马驮不驮得动都是问题,别到时把粮草都吃光还没走出长安就算好的。
“禁言,陛下登台!”礼官站在西苑马球场的帷幔后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