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家财乃是先祖存遗之物,如何能售与凡夫俗子,兄长若不嫌弃,族弟我明日便让人送上几车粮草,至于行路舟车之器,府中有个将作一并送至。”李敞很聪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李晆赶紧假意推辞:“使不得,使不得,族弟不日即入军中,粮草军器缺一不可,为兄万万不敢受!”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兄长但叫人接收便是,若再推辞,便是瞧不起小弟!”李敞斩钉截铁的说。
把皇帝赏的马卖掉,那御史言官会骂得你生不如死,甚至连皇帝都会认为你对他不尊重,产生的后果李晆承担不起,可若是为了还人情,将马送人,那就不一样了,不但能得实惠,还能让别人称赞自己识大体。戍州多山少路,马的功能更多是作为驮货,重要性对比平原大打折扣,况且皇家饲养的马匹李晆还真不一定喂得起,听说吃的比人还好,必须换掉......
与此同时,破败不堪的甘露殿内,年青的帝国皇帝正仔细看着宦官们送来的密报。
“哼哼,拿朕的马去做人情,去旨,南诏屡次犯边,戍州乃蜀中重镇,不可不防,调兵部员外郎卢坦任戍州制治使,内庭宣奉官杨直叔任戍州平南尉,昭武校尉高延养任戍州兵马都监。再令,招讨使韦昭度调戍州边军三千入益州平叛。”皇帝眯着眼说。
“陛下,戍州城小兵寡,再调三千便无军可守,是否再.......?”拟旨的宫中行走有些疑惑。
皇帝冷笑道:“隆舜朝贡,献珍宝无数,韦相探得南诏无壮,遍征十五龄少年为军,先帝又斩其谋臣贤相,若非西川有变,朕早就兵发五尺道,饮马姚州城了,还敢犯边,借他十个胆都不成!!!倘若真的有那一日,哼哼,相信雅嗣王也会为朕守住国土的!”
.......
皇帝立后之前,皇族就算在宫里开通宵派对都无所谓,可一旦册封皇后,这地方入夜就算禁地。帝主天下、后主内苑,这是大唐共识,李晆还没听到净街鼓敲响,便被宦官搀扶着上了马车,直接送回府中。
“四郎,可是入神策军出关杀敌?”程述非常关心皇族典兵的结果。
“明日就会昭告天下,不算军机,诏书你自个拿去瞧!”李晆揉着太阳穴回应。
可怕的旧社会,可怕的繁体文言文,李晆愣是没瞧懂上边写的啥,反正光知道要跑戍州去守边,一点心情都没有。
“滚远,朝中一日不宣,诏令便一日不得私授,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程述手刚伸出来,就被老太监喷了一脸唾沫。
对这老头得防着点,韦家跟吉王的关系不信他不知道,别人避都来不及的婚事,他还让自己上杆子往上凑,可惜内廷那身皮在,要不自己非把老头满口牙打掉,然后让他喝一辈子稀饭,不对,还得弄个烤羊肉摊子让这老家伙看着,馋不死他。
“四郎这是打算何时启程呐?”老太监用那特有的尖利声询问。
“不急,不急,宗正寺刚订的亲事,怕是得有个一年半载成了婚才行。”李晆可不想去西川趟浑水,哪怕是守边境也不成,反正过几年李茂贞、朱温这些货色就会杀到长安,与其跑戍州被王建之流弄死,或者留长安被砍脑袋,倒不如选个好时机,躲到两浙一带,起码能平安度过五代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