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瀚斜眼滴溜溜乱转两圈,思虑片刻这才附和道:“甚是,甚是,年老体弱,哪能无病的,陛下那只限五月期限,又不曾说过失期如何,咱们先至戍州,把一切置办妥当,等着杨令使一行过来岂不美哉?”
李晆冲着这满肚子坏水的斜眼伸个大拇指,认为将来与崔瀚的合作一定非常愉快。
与此同时,傥骆道内。杨直叔趴在马车上哼哼唧唧的道:“哎呀呀,哎呀呀,慢些,慢些,再快就要老命了!”
卢坦满头大汗地劝道:“您且忍忍,万不可耽搁了行程,若是被那两人抢了先,怕是我等再无出头之日!”
杨直叔嚎啕两声,扯着嗓子骂道:“杀千刀的崔瀚,枉顾圣恩,居然暗中勾结皇族,吾必要弹劾此人,若其父崔慎由泉下有知,必当乱棍打死这不忠不孝之徒!”
卢坦太胖,本就不耐远行,此时骑在马上早就头晕脑胀,再被杨直叔吼一嗓子,顿时觉着邪火四溢,冲着打头的高延养喊道:“高将军,此番入蜀,你职在军中,倘若任由崔、李二人携手,将来如何报效圣恩?”
高延养转过脑袋,冷声道:“二位是忘了王瑰之事?恕高某直言,外宅郎君之举圣上早已察觉,此番入蜀不可多生事端。待到戍州,某家自有应对之举,倒是您二位,不知为何打草惊蛇,弄得一路狼狈!”
杨直叔听到外宅郎君四字便眉头紧皱,刚想发火,腚眼上便传来一阵剧痛,顿时闷哼一声,咬牙闭嘴。
......
李晆这边,在老太监的监督下,百十人的队伍小半个时辰便收拾停当,一人揣着俩胡饼便开始上路。
队伍里没几匹好马,能驮动程述的更是没有,于是这家伙便穿了身皮甲护在李晆身旁,顺便啃着夹了肥肉的胡饼。
才行了二十里不到,就见一辆马车歪在路旁,卢坦那胖子正朝着车夫骂骂咧咧,傻子都知道那是车坏了。
崔瀚见李晆不打算停下,便主动打马上前,拱手道:“再有几里便入了山道,那时车也行不得,诸公若不嫌弃,莫如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胜过在此地责骂下人!”
卢坦斜瞟崔瀚一眼,不作声,把目光投向趴在一旁不断呻吟的杨直叔。
兴许是疼得麻木了,杨直叔抬眼望望李晆一行,有气无力的说:“如此甚好,只是老奴病体拖累,骑不得马!”
李晆很想上去就给这老乌龟一脚,走不了就滚回去呀,要不绕道陈仓,那边路宽,别说马车,就连步撵都能抬。
崔瀚苦笑着把脸转向李晆,意思很明显,让他做主。
大唐官员互相帮助是个潜规则,李晆今天要是不管杨直叔一行,肯定会被别的官员诟病,往后要想求人帮忙就难了。
“拆车,车板为榻,伐树为担,劳烦杨令使选力士助之!”李晆面无表情的说
担架而已,大唐军伍中都会做,只是抬担架的人选就难了,傥骆道上上下下几百里全是山路,背粮食都费劲,更何况扛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