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钱,等再出来的时候,轿车早已没了影子。赵天沉默片刻,总算明白自己在宋家人心里是个什么地位了。微微摇头,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向三雅琴行而去。
他没有去想三位室友惹了什么麻烦,只知道几年大学生活,这三人是真正关心他的。尤其是陆臻,为了他,连张少那种纨绔子弟都敢瞪眼。如今他遇到麻烦,自己如果不去帮忙,也太对不起良心。
而没有理会赵天吩咐,径直离开的司机,正在向宋语婧汇报:“大小姐,资料已经给他了。不过这小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一副真姑爷的样子,还让我载他做事……”
“你是说,把他扔在银行,直接离开了?”
“是的。”司机颇有些邀功的味道,在他看来,哪怕是名义上的,赵天依然占了大便宜。这样的人,自然多欺负一下,也算为大小姐出气。
可宋语婧却不这样想,宋家能混到如今的地步,不单单是靠商业,还需要玩手段。不懂得拉拢人心,再有钱,也只是暴发户,和那些两块钱中五百万的幸运儿没区别。赵天虽然是一颗弃子,但毕竟是家扔出来的,做的太过火,恐怕会让赵家揪住小尾巴。想了想,宋语婧说:“你立刻回去,带他去办事,不是太无理的要求,尽可能满足!”
司机愕然,以他的情商,自然不明白宋语婧为何要这样照顾赵天。不过宋家千金向来说一不二,虽是女子,却拥有着很高的威望。只要是宋家的人,都愿意服从这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俏佳人。
于是,司机只好返回头再去找赵天,可又哪里找得到。他想到赵天之前说要去三雅琴行,便拐了个弯跟过去。
三雅琴行,是北安较大的乐器店。里面的货物大多档次很高,而且货品齐全,稍微有点经济能力的人买乐器,一般都会来这。此刻,琴行内的一间办公室里,围着十几人。冯嘉祺,陆臻,王文杰鼻青脸肿的跪在那。
一个戴着金项链,五大三粗的男子坐在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三部手机,说:“看样子是没人能救你们了,几个小时过去,连个人影都没有。你们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陆臻两只眼睛都被打肿了,鼻子还在流血,即便看起来有些凄惨,他依然昂着脑袋,不愿屈服:“有本事就弄死我们!不然一定告你敲诈勒索!”
“勒索?”旁边一人冷笑,说:“我们都是正规渠道进货,有底价单和税务证明,你们几个连琴都不懂,还敢说我们勒索?”
有人走过来,对着陆臻就是一巴掌:“小兔崽子,今天不赔钱,你们几个别想活着走出去!”
陆臻梗着头瞪他,嘴角不停的流血。要不是看在对方人多,身边又有两个室友在,他肯定要跳起来跟对方拼了。
那人打了一巴掌,见陆臻还是不服气,正要再打时,房门被人敲响。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进来,一看到陆臻三人狼狈不堪的跪在那,也是吓了一跳,说:“魏老板,什么事啊,这么大动干戈。这是我侄子,您看……”
“侄子?”魏老板斜着眼睛看他,见其站在刘夏辉旁边,说:“你侄子跑来我这,打坏了一张古琴,还嚷嚷着我的琴不值钱,要他十万是敲诈勒索。”
来的人,正是冯嘉祺的二叔冯文清,赵天曾用他的琴在校庆上演奏。之前接到电话,他也是愁的要死。三雅琴行虽然卖乐器,但老板魏东升却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他要十万,你少一分也不行!
冯文清是个声乐老师,虽然私下开办培训班赚了不少,但这两年全拿去买房子了,闲钱真没几个。让他一下拿十万出来,确实不容易。东拼西凑,才找到六万多。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下,露出里面的钞票,赔笑说:“魏老板,你看我平时也在你这买过乐器,还推荐学生也来卖。给点面子,我这有六万三,您先拿着?”
“面子?”魏东升冷笑一声,说:“这几个小兔崽子刚才在琴行里大呼小叫,说我敲诈,如果就这样算了,我的面子往哪搁?今天拿了你的六万三,让人知道,还真以为我的琴就值那么点呢!”
一听这话,冯文清就明白,不拿出足够的钱,今天的事绝不可能善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给了冯嘉祺一巴掌:“屁都不懂,学人玩琴?好玩吗!”
冯嘉祺低着头,不敢说话。
魏东升哼了哼,说:“行了,别在这碍眼,赶紧去筹钱。再给你点时间,太阳落山前不回来,我先撬了他们几个满口牙!”
在他说话前,赵天已经到了三雅琴行门口。提着袋子进去,刚好听见冯文清怒气冲冲的训斥声。他默不吭声的提着钱往楼上走,与此同时,宋家的司机也到了。从车窗看到赵天上楼,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