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河“啊?”了一声,刚刚那悲痛欲绝的样子此刻已经荡然无存,转头看见一旁的王云知还在低头抽泣,伸腿就是一脚踹了上去,后者顺势便滚了一圈,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李潇河,一脸诧异。
“哭什么哭?师傅让我下山历练,又不是让我去死,再说了又没让你下山,你哭个锤子你!”李潇河一边挤眉弄眼,一边恨的咬牙切齿,生怕事情败漏。
王云知抹了抹眼泪,这才缓过神来。
李潇河随即看向张玉林,眼中竟又生出了晶莹泪光,更咽着说道:“师傅,徒儿刚刚只是舍不得离开您老人家,您看!云知师侄都被徒儿感动了!”
王云知嘴巴张得老大,呆呆的看着李潇河,随后竟翻了个白眼,差点晕了过去。
然而张玉林听了,却感动的一塌糊涂,赶忙上前扶起二人,叹了口气,说道:“哎,为师也不愿这么早就让你下山呀!你生性愚笨,来青城山这几年剑术和道法都只学了一点皮毛,让你下山为师确实不放心。”
李潇河哑然,竟也和王云知一样翻了个白眼,然而一旁的王云知却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惹的李潇河狠狠的瞪了一眼后者。
张玉林依旧慈眉善目,抬手摸了摸李潇河的脑袋,说道:“当年你父亲送你上山将你交与我便约定了,等到你随我悟道六年满便让你下山,你毕竟是未来的北漓世子,你并不属于这青城山。”
李潇河回想起心中父亲的模样,六年来未曾来过一次,再想起,也只是儿时长年在外征战,极少见面的模糊模样。
“六年都未曾来见过我,怕是早就把我给忘了!这父亲有与没有又有何异。”李潇河的眼中流露出难掩的失落。
张玉林再次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潇河呀!你父亲有他自己的苦衷,他一直都是在保护你。”
李潇河撇开眼,置若罔闻。
张玉林也不再劝解,只是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王云知,说道:“云知,你就与你小师叔一同下山去吧!你虽然年纪尚小,但是悟性极佳,十一岁便已经将青城山道法尽数参悟,再加上你心思纯净,与你小师叔一同下山也能避免他冲动行事祸及自身。”
王云知恭敬的行了行礼,回道:“是师叔祖,云知知道了!”
张玉林说完,便又转头看向李潇河,面对这个小徒弟,他很是怜爱,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真的觉得自己与眼前的少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厚感情,心中的不舍难以掩盖,慈祥的说道:“潇河,此次下山你我师徒二人不知何时才能再度重逢,为师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便将为师心爱的那柄桃木剑赠予你做个念想吧!也祝你平安喜乐,遇到任何事都可逢凶化吉!”
李潇河与王云知一听,皆是一愣,李潇河赶忙摇头摆手着说道:“师傅不可,那柄桃木剑是陪伴您数十载的东西,徒儿不能要!徒儿离开了以后,还是让它代替徒儿继续陪着您老人家吧!师傅还是送我点别的吧!”说着额头竟冒出了一丝冷汗。
张玉林听后倒是对眼前这个弟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的疼爱更盛,随即便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了过去:“既然你如此考虑为师,为师便也接受了你的这份孝心,这本混元心法是为师这几十年的感悟所写,今日便赠予你,希望你日后能有所参悟!”
李潇河长舒了口气,伸手接下了这本书,随即便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徒儿不在,您要保重身体,待徒儿日后一定回来看您!”
张玉林眼眶湿润了,挥了挥手道了句:“去吧!”说完便转身重新坐了下去,不再说话。
一个时辰以后,凌霄殿掌教真人卧房中,张玉林手中捧着断成两截的桃木剑,发出了响彻天际的嘶吼声:“李…潇…河!你个孽徒!”
林间小道,灌木丛生,李潇河坐在毛驴背上哼着小曲儿,王云知则是牵着缰绳,领着毛驴和他的小师叔慢慢的朝着山下走着。
“小师叔,咱们这是要去哪儿?”王云知转头看向满脸惬意的李潇河问道。
李潇河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半截看向王云知,反问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天下四城吗?”
王云知提起了兴趣,欣喜的点了点头:“记得记得!小师叔你以前跟我讲山下故事的时候经常说,那是很大很大的四座城。”
李潇河沉下身拍了一下王云知的大胖脑袋:“要么我说你笨呢!什么很大很大的城?那可是冠绝天下的四座王城,分别在东吴、南阳、西凉、北漓各一座,我们这次要去的,便是那南阳金陵城,传言那可是一座遍地黄金的富饶之地,还有着吃不完的大肉包子,你可喜欢?”
王云知咽了咽口水,满脸期盼的点着头:“喜欢,那咱们就去金陵城。”
李潇河大喝一声:“好!”随后便伸出了手指向南边的方向,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朝此方向前行七百二十里便是了!”
王云知此时兴致正浓,便不假思索的应了声:“出发!”旋即才反应过来,苦着脸问:“七百二十里?咱们就骑着这头毛驴去吗?”
李潇河郑重的反驳道:“错!是我骑着毛驴,你牵着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