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还回研究院吗”游夏从后面追上来,与北辰走在一处。
“不了,”北辰说道,“快到下班的点了。”
“你居然这么积极,这边的会议其实可以不用来的,跑来跑去的也麻烦。”
两个虫此时刚开完会从联邦大楼出来。
“你也很积极。”北辰说。
“我是没什么事情可做,闲着也是闲着”
北辰突然停住了脚步,“上次那个法案是你提出来的”
“嗯怎么了”
“为什么”北辰问。
“什么为什么”游夏对于他的问题感到疑惑,“这对我们雄虫来说是有好处的。”
“但是没必要,锦上添花而已,雄虫拥有的难道还不够吗”
“这跟够不够有什么关系”游夏依然疑惑,“好处谁会嫌多”
“那雌虫呢”
游夏愣住了,他沉默地看了北辰好一会儿。
北辰又说“对雄虫可有可无的好处,对雌虫和亚雌来说却是极其残酷的剥削,他们本来就总之这个法案如果真的实行,只会有更多的雌虫亚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北辰你在说什么呢”游夏蹙起了眉头,“那些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是雄虫,那些低贱的虫特别是雌虫,他们的生活关我们什么事,他们的利益根本不需要我们去考虑,原来刚才你不是在想雄虫的事情,而是想那些低贱的雌虫去了,北辰你真奇怪。”
虽然相处中能感觉到游夏对于雌虫的排斥与厌恶,但此时听了游夏这番话,北辰还是不由得冷下脸来,“游夏雄子,请你不要一口一个低贱,时易也是雌虫”
“他是雌虫关你什么事”
“他是我的雌君。”
游夏静静看了北辰几秒,说道“这个法案跟他也没关系,你的时易少将并不会受到影响,”他眼里有不认同的神色,“你对他好过头了吧即使是雌君,也没必要”
“游夏,”北辰打断了他的话,“希望你能明白,苏里只是雌虫中的少数,其他雌虫并没有伤害过你。”
游夏嗤笑,“北辰你真的很奇怪,居然帮那些低雌虫说话,雌虫都是一个样的,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做出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不过是贪图雄虫的精神力罢了,不过是一群只要在床上把他们弄爽了,让他们去死都愿意的下作东西,你以为他们跟苏里不一样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苏里敢做,他们只敢想,你以为在星舰上,你的那位少将只是在演戏而已,他就没有想些不该想的”
北辰皱眉,“那是我的雌君,他在想什么是我该管的事情。”
游夏挑眉,“我是担心你管不住他。”在北辰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游夏赶紧又说道“算了,我可不想惹救命恩虫不高兴,请你吃饭”
“如果非要说救,时易也救了你。”
“你真的很奇怪,”这是游夏第三次说这话了,“雌虫做这些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怎么老是提你的雌君,别怪我没提醒你,宠过头了小心被蹬鼻子上脸”
此时他们正好路过联邦大楼附近那所学校,北辰看到了认识的虫,“游夏,我有点事,不一起吃晚饭了。”
“嗯”顺着北辰的视线看去,游夏看到了一个身姿笔挺的雌虫,那个雌虫站在树荫下,金色半长头发十分惹眼,五官俊俏冷傲,橙黄色暖色眼眸却像无机质的珠子,冷清,淡漠,一看就是那种即使在床上,也会故作矜持,怎么弄都不会吭一声的雌虫。
是游夏最讨厌的大多数雌虫的模样。
听说北辰目前只有一个雌虫,婚假都过了,是该找新的雌虫了。游夏以为自己明白了什么,了然地点头,“那行吧,我就不打扰了。”
北辰还没走近时,希泽就注意到了他,虽然希泽站立的姿势没变,但整个虫明显变得更拘谨了些。
“北辰雄子。”
“来接艾蒙放学”
“是的。”
“方便聊聊吗”
“方便。”
不知道是因为有过雄主,还是经历过太多苦痛,希泽不会像其他雌虫一样看见雄虫就紧张得要命,跟雄虫说两句话就脸红,他更像是被火烧尽后残留的死灰,眼底一片死寂,毫无生气。
北辰看见那双眼睛,心里莫名有些压抑。
“你跟时易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雌虫对自己的雄主向来不会有任何的欺瞒,北辰会知道,希泽并不意外。
“都是真的,”希泽说,“贱奴不会欺骗时易少将,更不敢欺骗北辰雄子。”
北辰听了希泽这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希泽之前是雌奴,所以对身为雄虫的自己才会这样自称。
那种压抑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北辰没怎么多想脱口而出说道“你不用这样自称。”
时间静谧了片刻,希泽很轻地说了句“是。”
“如果是真的,我们不会让真正的肇事虫逍遥法外,但是你”北辰收了声,似乎在组织语言。
本来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希泽却突然变了脸色,眼里带上了些许惶恐的情绪,更是不顾周围虫来虫往,直接跪了下来,“北辰雄子,我知道那件事我也有错我不该听了南斯的话,做多余的事情,后来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该,如果我只是孤身一虫,哪怕是死亡我也不怕,可是可是我还有艾蒙”
希泽突然跪下来,北辰吓了一跳,周围来往的虫并不少,北辰手比脑子快下意识扶住了希泽,“你这是做什么艾蒙马上就要放学了,你要让他看见自己的雌父这个样子”
希泽不明白北辰为什么这样说,北辰不知道,他在当雌奴的时候,更狼狈的样子都被艾蒙看到过。
雌奴不,应该是所有的雌虫,在雄虫面前都是不需要尊严的。
周围有很多虫往这边看,但他们看的是北辰这个雄虫,除了北辰,并没有虫对希泽的行为举止感到大惊小怪。他们以为那个雌虫是雄虫的雌侍或者雌奴,恐怕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雄虫不高兴了吧或者雄虫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雌虫下跪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在自己的雄主面前,那都是日常操作。雄虫做事全看心情,惩罚雌虫并不需要特意挑时间场合。
被雄虫扶住的时候,希泽整个虫都僵住了,他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身子还微微发抖,像是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