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给时易说了希泽的事情。
“我是觉得太残忍了,所以心里才一直有些不舒服。”
时易也沉默了,难怪刚才他说触碰虫蛋那些话,北辰会突然变了脸色。他也调查过希泽的事,但是这些瞒天过海的事情要是希泽不说,还真查不到。
“不乱想了吧”北辰说道。
时易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他“北辰,你觉得希泽很可怜吗”
“嗯。”北辰没多想,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是很悲惨的。
时易不说话了,默不作声回了房间。
因为南斯这件案子,希泽在学校给艾蒙请了假。这件事情知道的虫不少,学校也表示理解。
这天希泽去学校补完了请假手续,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意料之外的虫。
“凌少爷。”
在这里碰上南家的虫让希泽十分意外,但是转念一想,法院就在这附近,南凌会在这里也正常。奇怪的是这个雄虫没有无视自己,反而很明显地堵住了自己的路,难道是想找麻烦
可是在希泽的印象中,南家这个除家主外唯一的雄虫对南斯佐曼他们并不亲近,甚至可以说厌恶,会为了他们找自己麻烦的可能性并不大。
希泽虽然在南家长大,在南家生活了很多年,但是与南凌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每一次印象都很深。
他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和南斯一起在狭窄的走廊遇上了南凌,南斯叫了雄虫一声“兄长”。
雄虫说“低贱的虫也配称呼我为兄长谁允许的”
雄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南斯一瞬间白了脸色。
雄虫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南斯和雄虫是同一个雌父所生都被骂做低贱,希泽怕雄虫对自己说出更难听的话,吓得赶紧跟着南斯喊了一声“凌少爷。”
“你在这里做什么”南凌开口打断了希泽的回忆。
希泽很想说没什么,但是对雄虫显然不能用这么明显敷衍的回答,要是雄虫一个不高兴,遭殃的还是身为雌虫的自己,“给艾蒙,办请假手续。”希泽这样回答,同时有些戒备地看着雄虫。
“请假不是停学”
“艾蒙还要上学。”
“也是,听说你之前愿意和南斯,去他喜欢的那个雄虫面前请罪,就是他们以让你的幼崽在这所学校就学的条件换来的,你可真是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的确算是条件,只不过没说得那么直白,南斯以为是他们在哄着自己,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容易忽悠的虫。
希泽暗自捏紧了手心,转移了话题“凌少爷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找你,碰巧路过看见罢了。”
“那凌少爷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等等,”南凌叫住了他,“你现在是住在哪里”
希泽抿着唇,显然是不想说。
南凌走近了些,按理来说,有亲缘关系的雄虫的精神力对雌虫的影响会很弱,更何况希泽是有过雄虫的,但是希泽在南凌靠近后,却感受到极其强烈的侵略感。
“怎么不愿意说”
雄虫问话,雌虫不能不回答,并且对雄虫说谎也是罪。
希泽担心惹恼雄虫,很快开口说道“并没有,我借住在别虫家里。”
“是那个时易少将”
希泽轻轻应了一声。
南凌却说“传闻里,他不像是那么乐于助虫的虫。”
“我毕竟是证虫。”
“哦我”雄虫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希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他跪了下去,“是贱奴疏忽,是贱奴僭越了”
头顶传来雄虫冷淡的声音,“不过是出去住了几天,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了谁给惯的你不会是有新的雄主了吧”除了雄虫,谁敢给一个雌奴权利自称“我”呢
希泽摇头,然后他感觉手臂一紧,雄虫居然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希泽,你知不知道”
希泽看向雄虫,南凌不知道是想说什么,说了半句却又不说了,他转而说道“你比起以前变了许多。”
希泽没有说话。
南凌又说“变聪明了,以前可真是蠢得要命,你现在是想要做什么报复南斯”
“不是报复,这本该就是他的责任。”
“以前我问你,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希泽怔愣了一下,他想起来才出事的时候,雄虫是有问过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话,不过他那时候答应了帮南斯顶罪,而且也没想过南凌问这话有什么深意,毕竟不管怎么说,南斯才是这个雄虫最亲的虫。
希泽发现,看向这边的虫越来越多,他不想太引虫注目,有些烦躁地蹙起了眉头。
南凌说“你知道吗这个案子我接手了。”
希泽当然知道,这件案子的任何信息变动他都知道,时易还来问过他关于南凌的事,似乎是担心雄虫捣乱
“你想借着时易少将达成你的目的,跟他那种虫搅一起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就不怕他收拾完南斯反咬你一口找别虫帮忙,还不如来贿赂我。”
希泽
这个雄虫真是莫名其妙,而且比起时易少将,他觉得雄虫才更加危险更不可信。
“凌少爷说笑了,我相信您身为大法官,会公平公正处理这个案子的,要真说贿赂,我一个身无分文的虫,也是什么都拿不出来的。”
“你有的。”南凌盯着希泽的脸。
希泽敏锐地嗅到一种危险的气息,他急于脱身,再次向雄虫告了辞,见雄虫没有阻止,才急急离开了。
希泽没想到刚回去,又碰到了时易。
时易手里拿了份纸质文件,像是特意等在那里。
“时易少将这个时候怎么没在军部”
“回来拿点东西,顺便来看看你。”
雌虫的面容看着比平日稍显冷硬,希泽直觉时易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回来取东西交给副官就可以做的事情,却要亲自跑一趟,看来特意来看自己是真,拿东西才是顺便。
“你刚才,遇见南凌雄子了”
雌虫的语气莫名带着点质问,希泽对于时易这么快知道自己的动向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在这件肇事案落定前,他会被监视并不奇怪。
希泽将刚才遇见南凌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不过他觉得时易没在认真听,因为雌虫全程盯着自己的脸看,像是在审视什么。
“时易少将”
“我才发现,你长得挺好看。”
希泽“”
自己又不是雄虫,一个雌虫关注自己的相貌干什么
“时易少将”
“这件事情过后,你有什么打算”时易突然问。
眼前这个雌虫可不像是会关心别虫这些事的虫,希泽谨慎回答道“还没有想好。”
“那就现在想。”时易说道。
希泽微蹙起眉,今天遇到的虫,一个两个都莫名其妙的。
没想到更离谱的是,时易下一秒又问他“想好了吗”
希泽不得不面对现实,这个雌虫好像是来找茬的。
“时易少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如果有雄虫说,要收你做雌奴或者是雌侍你要怎么办”
希泽愣了一下,他早该想到的,眼前这位年轻的少将再厉害,也是一个雌虫,能让雌虫关心的,除了暴力还能有什么
还有雄虫。
希泽轻笑一声,“时易少将,您觉得以我的身份,真遇到您说的这种事,除了接受还能有其他什么选择怎么北辰雄子说过这种话”
时易微敛起双眸,眼中划过危险的逆芒,他说“北辰说你跟我很像,我便想了想,要是换做我是你,在你的处境,会做些什么。”
“”
“如果我的雄主不是北辰,是任何一个其他雄虫,他有雌君,有很多的雌侍,还有数不过来的雌奴,他任性,暴虐,残忍,他无所事事,整日以玩弄雌虫为乐,在他手里不知道沾满了多少雌虫的鲜血,即使是这样的雄主,我也会麻木地顺从,雄虫是宝贵的,雄主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我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雌奴,我没有很想要的东西,没有视为生命的珍宝,就算雄主哪天弄死我也毫无怨言,身边所有的雌虫都是这样的”
“”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有了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肚子里的新生命,会孵出可爱幼崽的虫蛋,会笑会闹,会叫我雌父,我有了可以视作生命的珍宝。”
“”
“然后呢,这个珍宝被残忍剥夺了,任何一个虫遇到这种事都会痛苦万分,随之接受这个悲剧,谁叫那是雄虫,还是身为雄主的雄虫做的呢可是我不会,我向来是个睚眦必报,道德感薄弱的虫,如果有机会我定然会让那个凶手付出代价,哪怕是尊贵无比的雄虫,哪怕是从小被教育着,就算是失去生命也要拼命守护的雄主。”
希泽的双手骤然收紧,他绷紧了面皮,表情僵硬严肃,“时易少将,事关重大,请您不要乱说,杀害雄虫这种罪名,是任何一个虫都承担不起的”
“卑劣,阴险,不择手段”时易像是没听到希泽的话,他兀自说着,“这是外面那些虫对我的一部分评价,我觉得说得挺对的。”
“时易少将,”希泽说道,“如果北辰雄子说了我跟您很像这种话,那他想的一定不是这些。”
时易愣了一下,又弯起嘴角,“放松点,我对你的过往没有兴趣,也不关心你那位该死的雄主是怎么死的。”时易收起了嘴角的笑,“我在意的是你昨天对北辰说的话,这么重要的事情,甚至关乎性命的把柄,把它告诉给一个雄虫,你是想做什么”时易微微歪着头,眼中的情绪映衬着一双本该清濯明亮的碧色眼眸黑沉沉的。
“少将请放心吧,北辰雄子对我没有那种意思,他看我的时候眼里没有那种东西。”
“我不是在说他,我现在是在说你,他对你没有想法,那你呢”
“我这样的雌虫,又敢有什么想法呢”
“是不敢,还是不会”
“”希泽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不敢,也不会。”么话不妨直说。”
“如果有雄虫说,要收你做雌奴或者是雌侍你要怎么办”
希泽愣了一下,他早该想到的,眼前这位年轻的少将再厉害,也是一个雌虫,能让雌虫关心的,除了暴力还能有什么
还有雄虫。
希泽轻笑一声,“时易少将,您觉得以我的身份,真遇到您说的这种事,除了接受还能有其他什么选择怎么北辰雄子说过这种话”
时易微敛起双眸,眼中划过危险的逆芒,他说“北辰说你跟我很像,我便想了想,要是换做我是你,在你的处境,会做些什么。”
“”
“如果我的雄主不是北辰,是任何一个其他雄虫,他有雌君,有很多的雌侍,还有数不过来的雌奴,他任性,暴虐,残忍,他无所事事,整日以玩弄雌虫为乐,在他手里不知道沾满了多少雌虫的鲜血,即使是这样的雄主,我也会麻木地顺从,雄虫是宝贵的,雄主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我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雌奴,我没有很想要的东西,没有视为生命的珍宝,就算雄主哪天弄死我也毫无怨言,身边所有的雌虫都是这样的”
“”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有了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肚子里的新生命,会孵出可爱幼崽的虫蛋,会笑会闹,会叫我雌父,我有了可以视作生命的珍宝。”
“”
“然后呢,这个珍宝被残忍剥夺了,任何一个虫遇到这种事都会痛苦万分,随之接受这个悲剧,谁叫那是雄虫,还是身为雄主的雄虫做的呢可是我不会,我向来是个睚眦必报,道德感薄弱的虫,如果有机会我定然会让那个凶手付出代价,哪怕是尊贵无比的雄虫,哪怕是从小被教育着,就算是失去生命也要拼命守护的雄主。”
希泽的双手骤然收紧,他绷紧了面皮,表情僵硬严肃,“时易少将,事关重大,请您不要乱说,杀害雄虫这种罪名,是任何一个虫都承担不起的”
“卑劣,阴险,不择手段”时易像是没听到希泽的话,他兀自说着,“这是外面那些虫对我的一部分评价,我觉得说得挺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