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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升很确定自己没胖,心想肯定是昨晚那啥的时候累到符北麓了,于是厚脸皮地凑过去问：“辛苦老师了,胳膊酸不酸？要不要我帮你捏捏？”

符北麓确实感觉胳膊酸，不仅胳膊,腰和腿也酸,尤其是大腿内侧,动一下都觉得疼那种。

要是井升没挨这顿打,他肯定就让井升给他按摩了。

“你顾好你自己吧，胳膊上不是也有伤吗？”符北麓一边心疼一边在口头上挖苦他。

“就擦破了点皮,不要紧的,我帮你捏捏吧。”井升说着,殷勤地凑过去帮他按了起来。

“真没事？”符北麓怀疑地问。

“没事，以前在家里干农活的时候,磕到碰到是经常的事,破点皮都不用管,过两天就自己结痂了。”井升大大咧咧地说。

符北麓把胳膊伸过去让他捏，闻言诧异道：“你还干过农活？”

“当然了，老师你不是去过我们那边吗？我们那儿是平原，村子里每家每户都要种地的，大人忙不过来就把小孩也都赶过去,我好像没上学的时候就下过地,大夏天天一亮就起来去玉米地里拔草,早上露水重,一去就是几个小时,手会被泡得皱巴巴的，等太阳毒了才回家吃饭。要是指甲不小心碰到硬的土块，那疼得比挨打都难受。”井升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回忆着童年。

符北麓听得眉毛都拧起来了，没上学才几岁？这不是虐待儿童吗？

可是他没法说什么，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另一方面是他早几年就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衣食无忧的童年，穷人遭受的苦难是非亲历者无法想象的。

符北麓没出声，井升便一边给他按摩一边继续絮絮叨叨地回忆着童年，权当在给符北麓讲睡前故事。

符北麓观察了一会儿井升，感觉他对过去吃的这些苦好像并不是很排斥，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符北麓很清楚不是这样，没有人生来就理所当然地应该受苦，很多人遭受的苦难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只是这些事解释起来太过复杂，也不是某个普通人能够掌控的，他没法跟井升说清楚，就算说清楚了，他们也无力改变。

就像井升的家人遭遇的那些事，几乎都有复杂的社会因素，可是井升似乎没有深想过，只觉得是他们命不好，甚至还觉得是自己命硬克了身边的亲人。

符北麓叹了口气，把井升拉进怀里抱了一下，又亲了一口，温声道：“行了，睡吧。”

井升也笑着亲了符北麓一下，然后抱着他躺下了。

符连予一走，符北麓白天要上班，家里又只剩下井升一个人了。

一开始他有点不习惯家里这么冷清，然后他一边写作业一边直播，这回终于开始跟网友互动了，过了几天便适应了没有大侄子在的日子。

暑假很快只剩下一个小尾巴，越是临近开学，井升就越控制不住地焦虑。

他还是不敢跟符北麓坦白自己其实在读大学，不然也不会闷头写了一个暑假的卷子。

井升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等那一天的到来。

开学第一天他是趁符北麓上班之后偷偷溜过去的，因为暑假没去打工，他自己的钱已经不够交学费的了，只能用符北麓最开始给他的那张卡里的钱先垫一下。

排队刷校园卡报道之后，他回了趟宿舍，见王磊和程宇都在，便打了个招呼。

程宇一见他就扑了上去，夸张地嚎道：“阿升你舍得回来了啊，想死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