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眉毛抬高了一点。
他的嘴角维扬,慢慢扩大笑容。
“你是说,”拉斐尔的红色发丝荡在脸畔,原青隐约看到,有那么一个熟悉的面庞,染着火红的卷发,“你不在意他的成长”
原青恍惚一秒,然后用力眨了下眼睛。
好像是山瀚离在靠近,耳畔传来的声音带着从舌尖吐出来的慵懒情调一
“不在意吗
原青猛地撇开脸,“你不要绕弯子,他的成长我会负责。”
拉斐尔舔了舔唇,猩红色的舌尖中央,印着一个黑色的天鹅剪影,荆棘缠绕,花纹勾勒。
“但你要承担后果。”他说。
什么后果
无非是看小天鹅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罢了。
而拉斐尔的意思,就是呆在原青身边的丑小鸭,以后绝非善类。
怎么全世界都在提醒他,自己的男朋友会变坏啊。原青想不通。
拉斐尔轻笑了一声。
原青被他说得心里一跳,连忙看下去,丑小鸭的笼子已经被人拉到了场上。
训禽师没有下台,他站在原地,等笼子拉过来,直接将笼门打开把下层铁板拉了出来。
一坨灰色的东西,羽毛半半拉拉地支叉起来,惨兮兮地蜷缩在铁板中央。
一片乱哄哄的。
“那是什么一一有谁认识,那是一只什么吗’
“哦多丑的小玩意儿。毛色不光滑,连头在哪里都看不到!拉斐尔马戏团在逗人玩儿吗”
“嘿!我们是来看什么的还有人记得吗真是搞笑,快把他换下去!”
“换下去,换下去!“
那是一只多么可怜的丑小鸭啊,每一片灰色的羽毛上都写满了被轻视、被践踏的尊严。
原青的眼眶都要兜不住泪了,他盈盈的美目软下来,担忧地看着台上的丑小鸭。
丑小鸭能听到每个方向传来的辱骂声,接收到来自上上下下的恶意的扫视,但他在意的不是这些
他把自己的脑袋缩在翅膀下,难过地缩成一团。
他在意的是,妈妈都不再看他了。
是啊,他连羽毛都没有长齐,他是那么的不堪
就像这群人类说的,他是那么的一一灰暗、弱小、丑陋
可站在妈妈身边的那个男人,他有那么漂亮美的红色头发,妈妈连眼睛都看直了。
红色的头发啊
丑小鸭自卑地不愿再看。
原青握紧拳头,他的手臂垂下来,紧绷地颤抖。
或许团长说的没错,他养过那么多只天鹅,他或许真的会根据这么一个童话中的特性去培育天鹅。
可那不是天鹅,那是他男朋友
谁会信那劳什子的环境影响论
原青有幸学过散打,他一一下猛出拳把团长夯到了墙上。
拉斐尔没料到这么一个大美人会打人,他根本没有抵挡的举动,背部一下子砸到墙上,然后落到了下边的桌子上。
呃!”
酒杯被砸歪,酒水洒在桌子上洇湿了他的衣服。
拉斐尔身上原本淡下来的酒味更重了。
原青喘着粗气,膝盖压住着他的背,拉起来他的红色头发,下睨逼视他。
“给我保证,我下去,没人敢乱来。”原青气得抖着嘴唇开口,一字一句地说。
他遏制着把人揍一顿的冲动,当务之急是把丑小鸭救回身边。
拉斐尔被拽着头皮起来,却不喊痛,他兴奋地舔着嘴巴,丝毫不管那溢出的鲜血。
他眼睛发光地看着原青,喉间溢出闷闷的哼笑。
原青生气时,那眸子会越发得亮,比天下的真金宝石都充满诱惑,让人深深溺毙在其中。
原青眼眸湿湿的,眼尾还晕着红,不仅是因为刚才生气,他之前看台下的时候还差点哭出来。
只因那团长垂下了眼皮,连带着下搭的长睫毛,像细弱树枝的衰落。
从这个角度看,简直更像了。
原青的手指缝不小心大了些,将捏紧的红色发丝漏下去,拉斐尔趴在这里,将脸颊贴在桌上,眼睛看着桌角,不再看原青。
“你去吧。”
拉斐尔动了下脑袋,红发遮住了眉目,拉斐尔在那层阴影中诡异地笑着说,“不会有人打扰你们。
奇怪的语气在隔绝了喧闹的安静室内蔓延,
原青将手收回来,在柔顺的亮色发丝划过指缝的时候,恍惚了一下。
这个情景,往往发生在他提起山瀚离的脑袋接吻之后。
然后起身,毫不犹豫地下了楼。
当室内安静后,从窗户那里却透进来更多的喧闹,下面好像闹翻了诶
拉斐尔慢慢起身,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哈
他诡异而渗人的笑声在房间里荡开,
拉斐尔走到窗边,脚跟下有黏黏的血液脚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