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德成已经做好了饭,摆在桌上等着玉梅和小封下班。玉梅不免有些诧异,“今天太阳从西部出来了?”
小封也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德成。“哥,你今天没生病吧?咋这么勤快呢?”
“去你的吧,你才有病呢,给你们做饭还要被你们说闲话。早知道我就不给你们做了。”
“别,可千万别,这种优秀的品德,一定要保持下去。”小封一边拿碗盛饭一边和他贫嘴。
“说真的,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玉梅端着碗,有些严肃地问德成。
“没什么,就是不干了。我今天辞职了。”德成埋头吃饭,满不在乎地说。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呢?工作你说辞就辞了!”玉梅的声音逐渐高了起来。
德成皱了下眉头,把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放,“我不想和你吵架,能不能好好吃饭,有什么吃了饭再说。”
“我没心情吃饭,不吃了。”玉梅也放下碗,回屋去了。小封张嘴喊了一声;“嫂子。”
德成伸手拉了他一把,“吃饭,别管她,爱吃不吃。”
吃过晚饭,德成回屋,玉梅依旧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德成没有理会,坐在她对面,拿起一本闲书看了起来。
玉梅看着他,几次想开口问他,见他那副无所谓的神情就欲言又止。两人默默地相对而坐,僵持到最后玉梅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悄声闷气地就把工作给辞了。就算你要辞职,你可不可以先回来和我商量一下。”
德成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玉梅,一脸正经地说:“我又不是傻子,但凡是有商量余地,我也不会那么冲动就辞职了。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在单位上遇到什么事了,你不肯听我解释,就会冲我发脾气。”
“那好吧,你就给我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听,是不是就能让你忍不住把自己饭碗给砸了。”
德成便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玉梅听了。听完以后,玉梅有些吃惊,“他说你不是科班出身就不能做财务工作?就这一句话就把你打发去做杂务?”
“是啊,我在车马行做了这么多年的账,没出过一笔问题。他说我不行,我就不行了。他这是借口我没有文化、没文凭,一句话把我打发了,好安排他们自己的人顶替我。还有冲哥和韩六哥也和我一样被降了职,你说这是什么事儿,有这么做事的领导吗?”
如果说其他的什么原因,玉梅还能理解。但这句没文化是玉梅绝不能接受的。在她心目中,德成是她的识字先生,是顶有知识、文化的人。因为这个原因,她坚定地站在了德成这边。
“你们这新领导确实太偏心了,跟我们陈厂长简直没法比。你要不想干就不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玉梅毅然说道。
“现在你话倒是说得漂亮,那刚才干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发脾气。”德成忍不住揶揄道。
“还不是怪你自己,好了,不要再说了。其实我不是为你辞职而生气。只是你完全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我当然会生气。”玉梅撅着嘴说道。
“那你现在不生气了吧?”得到了玉梅的理解,德成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问她。
”生气倒是不生气了,只是我现在饿了。”玉梅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声,玉梅有些不好意思。
德成笑着出了门,到厨房给玉梅端那份专门给她留的饭。
在家休息的这几天,德成每天都出门去找工作,只是不太顺利。不是说找不到活干,只是那些活儿德成觉得不太适合自己。想要找一个自己看得上,对方又愿意要他的工作,还真是有些难度。
昨天中午曾明来家里找过他,给他留了信,让他今天过去找他,说是工作的事有眉目了。
这天起来,德成又在外面奔波了一上午,去了不少地方,结果依然不理想,搞得最后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辞职是不是太冲动了。虽然玉梅没说什么,可德成看得出她眼里的焦虑,这让德成倍感压力。
中午时分,他应约去曾明单位找他。见面后,曾明提到他有个战友转业去了医药局下属的锦江市第一制药厂,这是个新建的厂子,地址就在通惠门附近,离德成家很近,现在正在招工。他跟他战友提了一下德成的事,他战友倒是爽快地答应了。如果德成决定去的话,他就跟他战友说一声。
德成些哭笑不得,怎么兜来转去的又回到了和医药有关呢?难不成这就是命?注定是抛不开,丢不掉,这辈子注定要和医药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