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小区到学校,公交就三站路。
江爷爷笑容和蔼:“你不是让人家小白多照看着点咱家孩子。”
江奶奶答:“那明天我得好好谢谢人家。”
江鉴之听后没说话,拿着包上楼了。
……
从这天开始,戚白好像自觉担起了接送小江鉴之上下学的任务,他本身也要去学校,倒也不费事。
反倒是小江鉴之,从白桑手里接过了叫重度赖床患者戚白起床的重任。
戚白用被子蒙着头不想起,小江鉴之站在他床前,冷静地看了眼时间,平静陈述:
“假设我们今天一路不遇上一个红灯,用你最大的极限来算,你用两分钟用来洗漱换衣,三分钟吃早餐,要想不迟到,我们得在七分钟内完成下楼、骑车、锁车、去教学楼这一过程。”
而他们以往最快的记录,是从家出发开始算,十分钟内骑车到了学校,一路上车链条都差点被戚白蹬冒烟。
小江神把时间分段掰碎,把惨烈的事实摆在戚白面前,告诉他再不起床,迟到会有百分之八十六的概率变成无故旷早读。
因此戚白双眼瞬间睁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一阵风似的刮去了卫生间。
秋末的别栀市街头,戚白载着小冰山,再次差点把单车蹬冒烟。
戚白气喘吁吁站在教室前门时,背着手带早读的老师慢悠悠看他:
“今天是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是你那弟弟过敏送医了?”
戚白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服,面上愁苦一叹气:
“老师你也知道,我那弟弟年纪小脾气娇,昨晚估摸着又熬夜了,今早这床赖得有点久,我这当哥哥的,总不好扔下他自己来。”
话一说完,教室里顿时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可见戚白拿家里那异父异母的亲弟弟来当挡箭牌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开学快两个多月,现在全校师生都知道高二年级的艺考生戚白和
高一级的天才江鉴之关系好,两人一同上下学不说,中午吃饭都凑在一起。
高一高二不在同一教学楼,课间时两人也经常在一起。
好得形影不离,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戚白性格好长得帅,在学校倒是呼朋唤友朋友众多,但小江神年龄本就比同班同学小一截,加上他性子独,人又冷淡深沉,除了戚白之外根本没别的朋友。
不是没人想和天才交好搭讪,可惜江神明显没有广交朋友的想法,独来独往,对着任课老师话都不见得多两句。
小冰山不好融化,大家所掌握的知识深度不在同一维度,渐渐地,常在课堂测验月考中被天才降为打击的同学,也不去自讨没趣了。
倒不是说面对周围的搭话江鉴之会爱搭不理的敷衍,相反,只要是跟学习有关的问题,江鉴之算得上是有问必答。
只是他的解题思路和大家不一样,他顺当写下的解题步骤,其他同学看了往往还要绞尽脑汁思考一下,是怎么由上一个步骤得到下一个答案的。
而每到这个时候,同学们就会看见这个比自己小上许多小江鉴之,用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和波澜不惊的眼神盯着自己,眼里那意思——
还有别的问题吗?
同学:“……”
说实话,冲刺班的同学基本都是年级排名前五十的学生,单拎出去哪一个被叫一声学霸?
被小江鉴之用这种‘什么都没说,但仿佛什么都说了’的眼神盯的次数多了,就算是天之骄子心态也得崩。
崩个稀碎。
渐渐地,不管是凑热闹还是真有事,找江神问问题的人少了。
古往今来,被称为天才的人总有这样那样的脾气。
天才只可远观,他们理解,理解。
在期中考江鉴之又以数理化生满分、语文145,英语149的逆天成绩碾压其他人后,论坛有人感叹——
江神向来独来独往,不是我们孤立他不带他玩儿,是他孤立了我们所有人。
其余人深以为然。
如此一来,戚白作为人形冰山身边唯一存活的独苗苗,自然引人注目。
作为学校的重点培训对象,校领导就指望着江鉴之三年后给学校捧回来市高考状元甚至省状元的奖杯,对他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心肝儿地比对自家亲儿子都亲。
学校平日只有老师申请并且在场才开放的实验室,无条件为江鉴之开放。
这也是当初江鉴之入学时谈好的条件。
学校为江鉴之大开方便大门,凡事提到小江神,大家的态度都不一样。
再一次蒙混过关坐到自己位置上时,戚白不止第几次跟同桌感叹: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同一教学楼另一间教室,正在画函数图的、日常被戚白污蔑的小江鉴之莫名打了个喷嚏,揉了一下鼻子。
英语老师对江鉴之在自己的早读课上画函数图没有一点意见,反而关心的问:
“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去医务室?”
江鉴之淡淡摇头说不用。
同班同学看着向来严厉的英语老师脸上的温柔和蔼面容,已经不在意外对方的难得的好脾气,内心麻木:
蒜了,早就习惯了。
他们知道这英语老师变脸的速度不科学,但……谁叫打喷嚏的是江神呢?
同一栋教学楼消息传得快,上午大课间的时候,小江鉴之就听说自己早上睡懒觉导致戚白又又又迟到了的消息。
睡懒觉的小江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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