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赵平禹则已经连饮三爵秦酒,酣畅淋漓地仰起头来,轻吐一口酒气:“爽!还是秦酒够劲。”
此时,台上的两位士子已经论战完毕,在众人的欢呼和称赞声中走下高台。论战获胜的士子自然容光焕发,失败的一方也并没有什么羞惭之色,只是拱起手:“公孙子诡辩无双,小弟佩服。”
一直云淡风轻的士子轻笑一声,颇有些自傲地道:“某周游列国,与诸国士子论战,尚未一败……不知还有何人愿意与在下论战切磋?公孙胜扫席以待。”
……
台上突然安静了些许,赵景裕抬起头来,只见一位气质雍容的宫装美妇款款来到台上:“公孙子辩才无双,连战七日,无一败绩,实在令妾身佩服……方才齐姬有言,若有哪位公子能够辩倒公孙子白马非马之论,便可以由齐姑娘亲自斟酒一爵。”
台下轰然,一位浑身锦缎富商模样的男子兴奋道:“竟然是齐姑娘!这齐姑娘号称青坊最秀丽的姑娘,却从未见客……如今竟然有面见齐姑娘的机会!”
赵景裕斜眼扫了扫那边的混乱,刚才一爵秦酒后劲颇大,他正处于迷迷糊糊的眩晕状态,一时也没搞清他们在说什么,不由得屏气静神侧耳听了两句。
无良王叔嘿嘿笑了:“景裕,莫非是对传闻中的齐姬有什么想法?”
赵景裕以手扶额,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不由得撇撇嘴:“不过是一青楼女子罢了。”
赵平禹啧啧咂舌:“景裕你有所不知,这青坊与那寻常酒肆截然不同……青坊之内的规矩,向来是由诸位姑娘来挑选入幕之宾,不管你家财万贯还是身世显赫,也未必能得青坊姑娘的芳心。”
一旁已经有人愤愤然为自己的女神出头,瞪视着赵景裕怒道:“小子莫要张狂,齐姬绝非寻常青楼女子。”
高栩眯着眼看着这位不知名的护花使者,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出手惩戒一下这位对自家公子出言不逊的家伙。
赵平禹扫了一眼这位男子,笑吟吟地转过头来:“确实有坊间传言,这齐姬乃是破落贵族之后,不但样貌风华绝代,琴棋书画亦无不精通,更兼高傲无比……来这青坊两年之久,尚未接见任何一位男子。”
赵景裕唔了一声,兴趣缺缺。
……
场上已经有按捺不住的士子上台挑战,然而往往都被这公孙胜三言两语间逼迫得无话可说。眼见挑战者愈来愈多,公孙胜不但面上毫无畏惧之色,反而兴奋得满脸通红。
连续五人,皆是被公孙胜辩倒,公孙胜得意之下,很是有些猖狂,仰头问向那位宫装美妇:“若是无人可以辩倒小弟,不知公孙胜可否能得齐仙子垂青?”
宫装美妇犹豫片刻,却见一位小厮急匆匆跑下来,在美妇耳边耳语两句。美妇脸色有些难堪,随即调整过来,款款欠身道:“公孙子见谅,齐姬事先已经说好,只有能辩倒公子的人,才能上楼一叙,其中自然不包括公孙子……青坊许多姑娘都为公子的辩才所倾倒,若是公子有意,妾身倒是可以为公子介绍其他的姑娘……”
“既然齐姑娘如此高傲……”公孙胜冷哼一声,转过头来面向台下的众士子:“还有何人能与在下切磋?”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却再无人起身应战。这公孙胜不愧是周游列国论战的辩才大师,虽然欠缺风度,但是言辞犀利,诡辩之术十分高超。自公孙胜七日前至邯郸以来,不少赵国士子慕名而来,其中不乏惊才艳艳之辈,却无一能辩倒公孙胜。
台上的公孙胜大笑,悠然叹道:“赵国士子不过如此,皆是土鸡瓦狗而已……也罢,赵国本就贫弱,又能育有何等大才?就连齐国学宫的名士也不是某的对手,赵国士子落败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