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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白祁山大营已经安静下来,悠长的刁斗声响彻赵军营地,旗帜在风中猎猎飞舞。
赵景戎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军务,解开了身上大红色斗篷的扣子,挂在了一旁的盔甲架上。
这位赵国长公子在军中,无论是否处于战时,都有全副甲胄披挂的习惯——这个习惯也是从赵王昇那里学来的。赵平昇认为,主帅随时保持全副披挂的状态,有益于全军时刻保持战斗的精神状态——赵景戎深以为然。
今天是非常劳累的一天——除了要处理军中的日常杂务,诸如整理甲胄、清点军辎、分发粮饷之类的琐碎事儿,赵戎还留心了子公於那边新军训练的事儿。
不知为何,赵景裕并没有下令子公於提前开始打造战车——战车的打造殊为不易,耗费昂贵,中原国家但凡想要训练新军,一向都是要提前着手打造战车。
难道是自家那惫懒的三弟将此事忘了?
子公於近日雄心勃勃,一心要报效赵王的信任,卯足劲儿想要在两万新军的训练中干出一副成绩。
虽然眼下新军训练还没有开始落实,但是子公於已经研究好了练兵的方法,正在向贡睿申请建造练兵的场地和审批铸造军械的铜铁等物。
想必等今年一开春,子公於便会募集壮丁,然后大展拳脚。
实话说来,赵景戎对于征募楼烦和林胡人作为壮丁来训练新军本能地感觉有些不适——就像他根本不信任车错和墨野麾下的那两万‘云中精骑’一样。
赵戎在云中镇守多年,不少心腹部下、忠心耿耿的赵国武士都死在了楼烦人手里,再加上那件在他心中一直难以释怀的往事……让赵戎很难能想象,这些胡人会像老赵人一样誓死保卫赵国的河山。
在赵戎心里,只有死掉的胡人才是好胡人。
‘自家那位三弟太过信任这些狼崽子了。’赵景戎如是想到。
想到赵裕正在快活地渡过自己的退休生活,赵戎莫名有些羡慕,脚下便打了个转儿,转身直奔赵三公子的帐篷,想要到自家三弟那间闲适帐篷里小坐一会。
“长公子,三公子吩咐过了,这几天谁也不见。”戍守在赵三公子帐外的军士拦住了赵戎,恭敬地拱手道。
赵景戎心中一奇,这厮在帐篷里到底在干什么呢?便大声对着军士身后的帐篷呼唤两声:“三弟,是我!”
毫无动静。
赵戎心下泛起了嘀咕,又注意到了赵景裕的帐篷内没有亮灯,不由得心中一凛。不顾军士的阻拦,赵景戎大步上前掀开了赵三的帐篷门帘——里面空空如也,哪有赵景裕的踪影?
守门军士大奇:“咦?三公子人呢?”
赵景戎以手抚额,心中惦念赵三的安全,便狠狠瞪了一眼一旁那位满脸错愕的守门军士,大声下令:“快,搜查各营,看看三公子躲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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