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道不敢:“左右也无甚要紧事,二位公子自去便是。”
……
赵裕二人走出幕府,来到一个偏僻无人处,赵景戎左右看看,见四下里无人,便拉住赵三责备道:“三弟,我知你素来无法无天,不把许多规矩看在眼中……可如今这次怎么这般莽撞,居然领了一个什么‘小夫人’回来?”
赵三正要解释,却被赵景戎打断:“你可知军营是甚么地方?这么多年,我赵国军中何曾出现过女人?若是中原良家女子也便罢了,到底都是我华夏血裔,怎么领了一个胡女回来?”
若是旁人如此连珠炮一般对赵景裕说话,那么以赵三公子的跋扈脾气,自然是勃然大怒。
但是面对自己这个向来无条件纵容自己的大哥,赵景裕却没有半点火气。赵三苦笑了两声,将事情原委如实道来。
赵戎听后,并没有怀疑其中的真实性,只是微微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只是大哥信你,宗正府却未必能信你——你还未出宫辟府,却私下有了个‘小夫人’,更是个楼烦女人,以二王叔的性子,你觉得宗正府会如何处理?”
想起宗正府宗正赵平彦的苛刻古板,赵景裕苦笑不已:“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好在云中毕竟远离邯郸,宗正府的触角还伸不过来。”
虽然赵景裕自觉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好人,但是总也不能将那个口口声声自称‘小夫人’的单纯少女交到宗正府赵平彦手里吧?
好在,如今的赵三公子在云中如同一个土皇上,就算宗正府的人找了过来,赵景裕也怡然不惧。
……
赵戎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赵三的肩膀:“你总不能永远不回邯郸吧……也罢,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为兄要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日后与这种胡女有了肌肤之实,也断然不可为这种胡女投入甚么感情。”
听到‘肌肤之实’四个字,两世处男赵景裕半羞半恼,却发作不得。
见赵景裕对自己的话不以为然,赵景戎面色严厉了些许:“为兄是为了你好——怕你日后伤心。”
“大哥何出此言?”
“楼烦女子薄凉无情,最是不通人间真情,纵然眼下情意绵绵,日后也会离开你的身边。即便是血肉至亲……”赵景戎说到一半,突然自觉多言,立刻打住。
此刻气氛极度尴尬——赵景裕张大了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他终于知道了长兄对胡人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偏见——赵三知道,赵景戎的生母便是一个楼烦女子,她在生下赵戎之后,便毫无留恋地离开了邯郸,至今不知所踪。
原来,赵景戎对楼烦人堪称固执的蔑视仇视,归根到底是对那个不负责任母亲的怨恨。
赵戎自知失言,闭上了嘴。赵景裕几度欲言又止想要出言安慰,却又不知对大哥心底里这最隐秘的忌讳该如何开口。想要打岔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一时间却也没什么合适的话题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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