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贡睿如此愤怒——若是这个郭迩能在冲突发生的第一时间便及时应对,事态定然不会如此恶化。
即便是这个郭迩慌了神,或者是能力不足,若是当时能和个稀泥各打五十大板,也不至于民怨沸腾到如此地步。
再不济,哪怕郭迩当机立断,将最初爆发冲突的所有涉事人全数拘拿起来,等待贡睿亲自来处理,也远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
可是郭迩什么都没有做,最后见事态越来越大,也不思如何尽量补救,竟然自顾自地挂印跑路了!
这行为无异于战场上的逃兵。
郭迩却一挺胸膛,竖起了眼睛道:“贡睿,你无官无职,全凭献媚于赵三公子,方才有了手头这一点权力——我乃是君上册封的朝廷命官,你有甚么资格在我面前如此叫嚣?”
为郭迩赶车的马夫也护在郭迩面前,对着贡睿怒目而视。
赵景裕已经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不由得大怒:“郭迩,你身为汪陶县令,面对民乱毫无作为,以至于事态恶化到这个地步,有波及整个赵国北疆之险,你还不认罪?”
郭迩见面前一个少年公子,内穿白衣,外罩熊皮大氅,立于众人拱卫之中。郭迩心中清楚,这便是赫赫有名的赵国少年三公子赵景裕了。
郭迩:“三公子明鉴,就算下官有罪,也应当交由廷尉府论处,这贡睿何德何能,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赵景裕并不言语,两眼微微眯起。
郭迩却并没有察觉到危险,而是仍然昂声道:“不瞒公子,下官此行,本就是要去邯郸请罪——有罪与否,自有国法予以论处……贡睿这个弄臣凭什么指斥于我?”
贡睿冷笑连连,却也并不言语辩驳。
赵景裕身边,其余的赵国将军们却纷纷大怒——这段时间以来,贡睿先生一手操办所有政务,大小公务都被处理得妥妥贴贴,早就得到了众人的尊重、信赖和认可。
眼前这么一个不作为的逃兵,也敢如此羞辱贡睿先生?
有人附在赵景裕耳边,颇有些气愤地道:“郭家是大贵族,颇得丞相府信赖和倚重,内史郭拙是颇得赵丞相信赖的左膀右臂——有丞相府为郭家撑腰,等这郭迩回了邯郸,说不定真能逃脱罪责。”
赵景裕眉毛挑了挑,听到‘丞相府’三个字的时候,眼睛几乎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一侧的高栩和子公於等人看着赵三公子的表情,心中暗暗为郭迩默哀了两秒。
赵景裕眯着眼微微一笑:“郭迩,这边的乱子已经无需你再多管了。只是本公子此去汪陶县平乱,要借你的一样东西用一用。”
“请公子明示,下官若是手里有这东西,定然不会吝啬。”
赵景裕森森一笑,伸手捂住了身后小卓青的双眼:“多谢郭县令理解,本公子要借你的人头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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