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掠过卷着暖意的风,耳膜鼓动着世界的静默与喧嚣。
盛夏时节,体温偏凉的林项北背后也浮现出一层细汗。两个人坐在餐厅温凉的瓷砖地面上,叠放在一起的手跟碰在一起的肩膀,在寻常又裹着燥意的夏夜显得滚烫。
他们交换第一个生涩而小心试探的吻,周屿白按在林项北肩膀上的手抬起,落在林项北的侧脸摩挲了片刻,偏过头朝他探身加深这个吻。
朦胧的月光下,模糊不清的剪影像电影结尾烙印在心底、令动情者铭心刻骨的美好落幕。
林项北眼睫下落,周屿白的气息笼罩住他,稍显生疏地撬开他的唇齿,起初还难掩克制的温柔,随后却在气息的交换中无意识跟随直觉凶狠地轻咬。
他呼吸随着这个无法控制的深吻而凌乱了半拍,周屿白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仅仅只是一个吻,却好像汹涌海浪般载着交织的灵魂起起伏伏。
短短数秒钟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直到林项北推开周屿白的肩膀,低头抿唇平复乱了阵脚的心跳,周屿白才恋恋不舍地撑着膝盖靠回橱柜上。
表面冷静果断,实则在重要的事情上心思深沉、容易因思虑过多而踌躇不前的周屿白回到了他原本的样子——
周屿白在耐心等到林项北先主动、确认再不必有多余的顾虑后,就开始得寸进尺。
不管先前有多少’发乎情止于礼’,周屿白现在都不在意了。
只要看到林项北朝他靠近,周屿白就不会再后退半步,也不会再给林项北远离他的机会。
周屿白深吸口气,平复呼吸,垂眸指腹在唇齿间掠过,眸光亮而深。
他将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看着窗外沙沙作响的茂密枝叶,嘴角无法控制地上升到十万里外的夜空,语气却饱含轻描淡写的郑重:“林项北,你亲我,你得对我负责。”
林项北从难得混乱的思绪中抽回来,愣愣地看着黑暗中轮廓模糊的周屿白:“……什么?”
他明明是隐约直觉周屿白在犹豫,在等他朝他靠近。
所以他就遵从自己的内心,难得冲动一次,顺应一瞬间的勇敢去做了想做的事。
明明先主动的是林项北,现在却反倒成了被动的那一方。
如果桃金娘有上帝视角能看到这一幕,大概会直呼一声“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想讨老婆就得拥有睁眼说瞎话的厚脸皮”。
上天可见,林项北本来只是被周屿白带动起来的氛围推动,也只是给了对方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而周屿白将这个吻无限延长、加深,最终却眼都不眨地跟林项北说要他“负责”。
周屿白,不愧是你。
占了便宜还要装’受害者’的大尾巴狼。
林项北隐约察觉到周屿白哪里有所变化,但他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他不知道的是,他靠近他落下的那个吻,卸下了周屿白所有克制的枷锁,从这一刻起,不会再停滞不前。
那个吻是解放潘多拉的魔盒,打开禁制的最后一道锁链。
周屿白在明确被偏爱的确信中,有恃无恐。
林项北默不作声,没有立刻回答。而周屿白理所当然地继续他的’谬论’:“刚刚我没有说要用空头支票,所以使用权还在我这里。”
他站起身,朝林项北俯身伸出手,语气中没有再掩饰笑意:“等我想兑现,再跟你说。”
在林项北迟疑地被拉起来时,周屿白凑近他耳际,咬字清晰地轻声补充:“说好的,范围我定,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