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项北继续吃,周屿白吃了他咬过的半块饼干,摇头跟林项北继续说话:“不用担心。你看看四周。”
林项北闻言抬头,这才发现,工作人员基本都没往这边看,时不时有模糊的交谈声和笑声传来,倒更像是在春游一样放松,再加上光线问题,哪怕注意也看不太清。
手机没信号,在这种昏暗环境下看手机眼睛会痛,而且基本连不上网,所以肉眼可见没有一个人拿着手机,不然离这么远肯定看得一清二楚。
林项北放松下来,继续示意周屿白投喂饼干。
他又往前探身仔细看了看,周屿白的脸上、颈项上,手上,确实都没有看到任何蚊子包。
林项北难得有点羡慕这样的体质,他为了忍耐住想去抓挠的感觉,还是挺难熬的。
他低声失落道:“我跟你一个帐篷,蚊子肯定也只咬我。”
这不公平。
周屿白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林项北郁闷地垂着脑袋,两只缩在袖子里的手捧着脸,不想跟周屿白讨论这个无解的问题。
拉着小马扎往林项北旁边挨着近了些,周屿白背对着工作人员那边,完全将从那边可能传来的视线阻隔了。随后他自然地抬手,放轻动作用指腹擦过林项北的嘴角,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
林项北默不作声盯着他看,周屿白面不改色地继续递了一块饼干:“有饼干碎屑。”
晚风一直没停,周屿白感觉刚刚接触的一小块皮肤冰冰凉。天太冷了,拍摄组留的被子为了轻便携带显然太薄。
周屿白面容冷静地想着晚上有充足的理由抱着林项北睡,随后将饼干袋子先放到林项北膝盖上,站起身看着脑袋跟他一起移动的林项北又笑了下:“等我一会儿。”
他快步走到某个工作人员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后工作人员点点头,跑到放置行李的地方拿了一管东西过来,递给周屿白。
周屿白道谢后往回走,全程没超过十分钟。
他简单跟林项北报备情况:“帐篷里工作人员支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周围提前撒过对人体无害的驱虫剂,等晚上的时候也会有人负责挨个撒一些花露水。”
林项北看向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周屿白晃晃很小巧的一管药物:“外涂药膏,专治蚊虫叮咬,工作人员说去红肿效果见效很快。”
工作人员之所以随身携带,就是因为不是第一次跟团队到野外拍摄,艺人被蚊虫咬了本身倒是寻常小事,只是如果红肿在明显的位置,势必会影响拍摄效果,所以都会准备上以待备用。
本来是想提前给nebulax每个人分发一下的,只不过他们刚到就直接开始拍摄,一时间给忙忘了。
林项北想接过来:“给我吧。”
周屿白却往回收了收,视线落在林项北缩起来的手上:“你怎么拿?涂一会儿,小心被咬更多。”
林项北怔了怔,想想也对,他思索了几秒钟:“那到帐篷里再给我吧。”
周屿白点头,转而不动声色地问林项北:“还想再吃点什么?”
一刻钟后,顶多吃了五分饱的林项北结束了晚餐。
他不像边南一那样唉声叹气,但其实也不是很喜欢饼干这种单调的食物,也不喜欢自热锅的味道,眼下食欲不是很旺盛。
饼干吃多了,嗓子不免发干,林项北觉得有点渴,想去拿矿泉水瓶——
他尚且有了个探身的动作,水瓶就递到了眼前。
林项北一愣,周屿白不但递了矿泉水瓶过来,甚至还提前拧开了瓶盖。
于是某只小动物一样的海獭,终于放下了捂着脸的两只爪子,而是稍显不习惯地捧住了矿泉水瓶,接过来喝了两口。
喝水时,林项北的眼神一直在往周屿白的方向飘。
周屿白直到大学毕业前,都被周围的人认为笑神经不太发达,甚至可以说有点缺失。
他周围的同学不止一个在说,他笑点非人类一样的高,不知道什么等级的幽默感才能把他逗笑。
直到现在,周屿白终于逐渐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说,笑太多面部肌肉会发酸。
他也不是笑点高,不然无法解释他现在的状态。
周屿白想,林项北在他身边的时候,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他无时无刻都想嘴角上扬。
科学将其解释为肾上腺素上升,多巴胺分泌,周屿白觉得没这么复杂。
他就是一看到林项北就想笑而已。
林项北瞅瞅他,把矿泉水瓶子冷静递过去:“谢谢。”
周屿白把瓶盖拧上:“洗漱一下,就回帐篷吧,外面太冷。”
林项北点点头,在周屿白这个角度看过去,接长的黑发散在背后,捧着脑袋点头时说不出的反差:“好。”
野外不能暂时洗澡,用水瓶洗脸刷牙还是没问题的。
就是昼夜温差果然明显,下午来时体感温度已经很低了,现在再用凉水洗脸,更是仿佛冰水一样,冻得人瞬间清醒。
洗漱完后,周屿白找到工作人员分配的帐篷编号,拉开拉链,让林项北先弯腰钻进去。
两种选择:睡袋或者盖被子。
周屿白和林项北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放弃了睡袋,被拘束在狭小的睡袋中肉眼可见的不舒服。
考虑到艺人需要隐私,再加上工作人员本身也不喜欢被人看到自己休息时的行动,帐篷做了处理,从外面看不到内部的人影。
拉上拉链之后,就默认休息了,不会有人来打扰。
周屿白从外面确认了下,的确看不到帐篷内的情况,这才放心地进去将拉链拉上。
他们两个是最早进入帐篷的,边南一应该是适应了外面环境了,苦中作乐觉得还挺像春游。这个点他还睡不着,又不能看手机,就听汲煦锡讲指环王,还挺有意思的,跟听夜间故事会一样,越听越带劲,缠着汲煦锡不让他去睡觉。
汲煦锡也乐得跟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故事,万柏倒是昏昏欲睡,最终他放弃了跟汲煦锡一起住,直接跟权哲达成共识,对视一眼找着他们的帐篷睡觉去了。
驱虫剂还是管用的,帐篷里条件虽然简陋,倒也不是很难受。
林项北跟周屿白要了药膏,先把腿上被咬的位置给涂了。
虽然本意是为了不影响拍摄效果,但药膏都拿来了,林项北觉得涂上应该能止痒,索性都涂一遍。
他没注意周屿白一直在看他。
林项北很瘦,却不是那种骨瘦如柴的瘦,并非常年坐在电脑前缺乏锻炼的类型,而是骨肉匀称,能看出骨架不算太大的那种类型,挽起长裤露出来的一小截腿白的像玉,线条流畅漂亮。
他涂得专心,直到被周屿白握住了手腕。
林项北不明所以地抬头,没来得及看清周屿白的神情,就被俯身靠过来的阴影笼罩。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面颊,周屿白握着他的手腕,吻住了他。
这个吻来得突然,林项北却并不觉得猝不及防。他眼睫颤动了两下,微微仰起脸来,生涩地回应着对方。
周屿白呼吸加重,比起两人之间淡如水一般小心翼翼的第一个吻,这个吻更遵循原始的灵魂交织。
明知道外界看不到他们,连影子的靠近都察觉不到分毫,周屿白却感觉到他曾不以为意的肾上腺素在不断攀升,于是他吻得更用力,带着隐秘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林项北属于他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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