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都不服丹药。”胡大郎找了个理由。
“也是。”白氏点头,又朝胡大郎勾勾手指,让他靠过来,小声说道:“我帮你蒸肉,你能帮我整理院子吗?大家也不知怎么回事,都不在正屋呆着,我又不好当着那小子的面在整理院子的时候用法术。”
“行,我帮你。”胡大郎一口答应。
胡家的院子其实也不脏,前些天狼群来过后白氏就用法术扫过一遍,不然自家院子都是血腥气娘娘会不高兴的。不过家里本来就养着鸡,一天就脏了,每天都需要打扫,昨天又下了雪,自家门前村道上的雪也得扫。
这本来就是胡大郎的活,可胡大郎因为杀狼受了伤,扫雪的活便落到了白氏身上。白氏去屋外扫地,总会遇上隔避张家三郎,他老贴过来跟她说话,眼神瞧着不正经。白氏知道张三郎怀着别样心思来跟她搭话,却不知这心思具体是什么。她以为就像村里其他人来胡家前面晃悠一样,都是瞧中了胡家的肉,可胡大郎却是知道的,他正想着把打扫的活重新接过来呢。
胡家不像张家都是壮年汉子,那么多肉一个冬天肯定吃不完,村民想着胡家本来也不缺肉食,到了明年胡大郎又会去猎其他猎物,这煮不烂的狼肉胡家也就看不上,便时常穿着破烂的衣服来晃一下,想跟胡家搭上话借点肉。
若是他们早些来,胡家说不定真把肉给他们了,但如今这肉已经熏成难以下咽的肉干,晓楠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气味怪异的肉干拿出去。不过她也没打算就这么把肉干吃完,反正肉干挂在后院也没有去计算他们家吃得多快,撑到春天,就可以让这些肉干“消失”了。
见白氏没再出来扫雪,张三郎又被胡大郎打量了几眼,也不敢再来搭话。张寡妇已经跟他们说好了,等明年让张大郎去外面用肉干换个媳妇回来,这次要换个结实的,让她给张家留个后,张三郎想着马上要娶上的媳妇总算消停了些。
腊八那天,胡家人像像模像样的煮了一锅腊八粥,这也是牛头村独一份,其他人家哪能集齐腊八粥的材料,更不要说放到粥里的糖。可胡家人不一样,他们有个时常送东西给他们的晓楠舅舅。
胡家爷爷等粥煮好后,便让白氏送了一锅去宋户长家。白氏端着冒着甜香的锅子,在走去户长家的路上,不管是孩子还是男人的目光都粘着她。宋家是牛家村田地最多的,他的儿子都成了亲,他们娶的媳妇哪能有白氏好看。见白氏端着粥来了,宋大嫂连忙迎了出来,又拦在她跟前不让家里的男人盯着她瞧。
白氏说话轻声细语的,打过招呼后也没有久留便端着被倒得干干净净又洗过一遍的锅子回去了。回去的路上还是有孩子和男人跟着她,男人都是盯着她的脸和身段,孩子们却想跟去胡家。到了胡家门前,男人们不敢再上前,几个孩子却在门前张望着。
胡老汉看着白氏身后的那串孩子,笑呵呵地眯着眼,觉得他们个个都味道不错,可惜他不能吃。
胡老汉咽了一下口水,对他们温和地说:“回去拿碗筷吧。”
“哦”大家欢呼一声,便跑回家去,没一会儿就从家里拿着木碗木筷回来了。
胡老汉让他们依次进灶间,给他们每人的碗里都打了一勺。他们知道能得一勺已经难得,又是甜味的,都舍不得马上吃光。嬴正看着这些孩子端着碗站在胡家院中小口小口地喝着腊八粥,便觉得胡家果然是善心的人家。当然也有心急之下马上吃完了,这会儿正馋得围着其他孩子打转,却没有人肯分他一口。他只得暗自下决心,以后也要慢慢吃。
嬴正刚刚已经吃了一碗了,现在看到其他孩子都在吃,又有一些饿了。他知道糖在乡下金贵,曾听村里其他孩子说他们除了山上的野果,他们全年都吃不到甜的东西。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定然没想到胡家会分腊八粥给他们。
孩子们吃完了,便两三结伴地回家了。胡老汉瞧着他们的背影,忽地微一皱眉。
“娘娘,有狼群在暗处集结,要护着孩子吗?”他传音问道。
晓楠也正在喝粥,在被熏肉催残了这么些日子后,她总算是吃到了像样的东西。在现代不管是腊八粥还是别的甜粥,她都不爱喝,总觉得这甜腻腻的东西一点也不好吃。但是这会儿在冬日捧着暖烘烘的粥,她都喝出了意境,一想胡老汉提到狼,她不由得皱眉觉得扫兴。
一提到狼,她现在想到的不是它们的凶恶,而是难吃到她现在一闻到都会反胃的熏肉,这比它们的凶恶更让她厌烦。
晓楠朝着九尾天狐瞧了一眼,眼中的寒意让九尾天狐不敢直视。他存着试探的心思,想看看娘娘是不是真的不再管人类了,但是娘娘慈悲,又岂会全然不理且娘娘是上神,她理或不理,又岂是他能置喙的。
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喝着粥,九尾天狐已然明白她的意思,便去跟腾蛇吩咐要怎么做了,天知道晓楠其实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付狼群。
一向安静的村庄忽然传出木棍敲在铁盆上的声响,大家愣了一下后,便知道是狼来了,妇人连忙拉着门口的孩子进家门,胆子大的汉子就拿着棍棒武器出门,想着快过年了,正好给家点弄点肉食。胡大郎这会儿登上自家屋顶,一边给聚过来的人指示,一边放箭威吓想偷袭的狼。
因胡家示警得早,又是白天来帮忙的人也比夜里多,尤其是那些有孩子的人家,担心狼伤着自家孩子,一个个的都来了。马上村民便打死了从不同方向进入村子的三头狼。这次的狼瞧着皮毛颜色与之前的稍有不同,胡爷爷瞧了一眼,眼底闪过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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