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笑而不语,手指轻轻地点着案面。
关文辉和暮雪见状,急忙闭语不言。
待梧桐手指动作停止后,关文辉轻声请示:“小姐既要前去,是否寻人教些贵女礼仪,也好备宴。”
“不用”,梧桐眼神晶亮,“我本就是关家梧桐,商贾之女,行贩西北,人所共知,何必去做东施效颦之事!我还得风风光光地去,大大方方地展示我关家有多豪富……就看能钓起哪些鱼了?”
关文辉怔愣一时,随即了然:“小姐所言甚是!”
梧桐看着二人,眨了眨眼睛:“况长公主请宴,参与之人会四处购置稀奇之物以充门面。关管事告知下去,行里举凡玉佩、金银之类首饰器物并西域各国的香料、织物,日涨两价。物以稀为贵,物以贵闻名。他们可不愁银钱。目下谷贱,我们当多多筹备。”
关文辉领命而去。
十日后,长公主府外,车马盈街。府内众奴仆来往迎接,热闹非凡。
长公主坐在自己的朝辉堂内,叮嘱着子侄出面招待宾客之事。
一旁坐着的年轻男子笑着应承:“姑母放心,侄儿定不负所托。”
长公主尤不放心地继续念叨:“你呀,学得你父王十成。恁大的人了,也不成婚。你就在这次的花朝宴里选一个,姑母替你说合去。在这洛都里,姑母的话还是很有用的。”
此人正是东海王的独子——司马恺,字维德。
“父王言娶妻娶贤,娶得多生得多,恁费钱。我东海之地沿滨,看天赏食,治下也不富裕,比不得江淮的叔伯们”,司马恺嘻笑地说,“父王就养我一个,也已十分费神了。实在不忍父王再为我累心。侄儿就拜托姑母帮我寻一个女子了。”
堂内仆人皆埋头忍笑,不敢出声。
长公主揉着太阳穴,:“听听!你说的甚话?那你喜欢怎样的女子?”
“唉!侄儿一向不重门阀身份,毕竟是随我回治地吃苦的”,司马恺苦着脸,掰起手指数起来,“其一,要能吃苦的,给食吃食,给汤喝汤,不哭不闹;其二,贤惠持家,能一身新裳穿个三五年,缝缝补补再三年的;其三,家财万贯,家中无兄弟子侄者为最佳。”
满堂仆众强忍不住,有甚者已泪流双行。
大公主听不下去了,挥手制止其言:“行了!你给我去好好接待宾客,不可失了身份。”
司马恺依然笑嘻嘻地领命走了。
“唉!这像什么话?”长公主长叹一声,“这孩子母妃走得早,偏我长兄又是那样。真是让我忧心!”
一旁侍候的老仆劝道:“小王爷是赤城的性子,一定会有良缘的。”
其外早有宾客入门,司马恺带着自己的随从和公主府的奴仆一起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