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姐姐及笄了,便到了入宫的时候,那张自在无忧的脸上,开始时不时出现愁容。
姐姐不愿入宫是因为津渡,改变主意却是为了顾休休。老夫人跟她说,顾家本族必定有一女嫁入宫中为妃,倘若她一死了之,那入宫的人就会是顾休休。
想到往事,顾休休情绪低落起来,再无心思与顾佳茴纠缠下去。
她掀开车帘,低声道:“此事很快会在洛阳城传开,你先给祖母一个心理准备。另外进了府说话小心些,莫要让我听见你乱嚼舌头,造谣生事。”
虽然顾休休的声音不大,但有了方才被簪子抵住喉咙的威慑,顾佳茴丝毫不敢质疑顾休休的话。
她连连应声,又忍不住问:“姐姐,那我与四皇子的事……”
“顾家不会让你白白受辱。”
听闻这话,顾佳茴欣喜若狂,这便是答应了她,会帮她做主摆平此事。
她慌忙道谢,顾休休却没有理会她。
此次不让顾佳茴嫁过去,到时候她定然还会作妖,指不定要弄出什么乱子,倒不如让他们贱男渣女锁死在一起。
顾休休探出身去,正准备用衣袖掩面下车,便见车夫笑呵呵地递来帷帽,目光落在她穿着的衣袍上,笑容更甚:“殿下说女郎会需要此物。”
“多谢。”她接过帷帽,动作有些匆忙,遮住了脸,朝着永安侯府的后门绕去。
顾休休回到玉轩时,额前已是渗出薄薄一层虚汗,一见到朱玉,便卸了全身绷住的力气,脚下一软,摇摇颤颤栽倒了下去。
朱玉没有跟着去采葛坊,自然不知出了什么事,只是见自家女郎突然晕厥过去,惊得脸色煞白,连忙喊着玉轩的婢女一起将她扶进了寝室中。
待顾休休醒过来,已是深夜了。
只一下午的时间,顾家二房的女郎与四皇子在采葛坊纠缠不清的事,便传遍了整个洛阳。
老夫人气得打了顾佳茴两巴掌,又将永安侯训斥了一顿,好在顾休休负伤晕厥了,才躲过了责骂。
她睁开眼,望着被风吹动的床帷。寝室点着油灯,烛火在空气中摇曳着,昏暗的火星让她徒生出几分孤寂,只觉得心口空荡荡的。
顾月未进宫时,时常与顾休休同榻而眠,只因顾休休怕黑又爱做噩梦。
明明只比她长五岁,顾月却更似母亲,平时没少操劳她的事情。就连进了宫后,仍惦记着她,若皇帝赏了什么稀罕珍贵的物件,必定要差人都给她送来。
后腰的伤口,已是上药处理过,先前还未察觉到如此强烈的痛意,此时却愈发灼人疼痛,像是燃着一片熄不灭的火沟。
她自幼跟着兄长一同习武,虽学得吊儿郎当,却也没少受伤。以往每次磕着碰着,都是姐姐给她清理伤口,煎药哄着她喝。
顾休休睡不着,更想不通,弹幕上说的给皇帝戴绿帽子是什么意思。
那皇帝比姐姐年长了十几岁,脸上的褶子又细又密,都能当她爹了。
姐姐进宫五六载,虽不喜欢他,却一直恪守妃嫔的本分,与津渡再无联系,她怎么可能冒着大不讳给皇帝戴绿帽子?
倘若不是姐姐主观这样去做,那便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姐姐?
顾休休觉得很是奇怪,从她半年前与母亲被山匪劫杀,到四皇子与她表白,而后紧接着在采葛坊被人下药,如今又动到了她姐姐头上。
往日从未注意过的事情,此刻想起来,似乎可以被完整的串联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着一切。
那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她二伯父与大哥的惨死,太子殿下受重伤被诋毁造谣,又是否跟那人有关系?
顾休休彻夜难眠,硬是趴在榻上,睁着眼挺到了第二天。
昨日在采葛坊出了那样的事情,按理来说,她醒来后就该去找老夫人受训。
但她记挂着姐姐,大清早便叫朱玉给她梳洗穿戴,没等老夫人身边的温妪来寻她,已是坐着马车进了宫。
车辙滚滚向前,融进晨曦里。
到了北宫外,便要徒步而行,朱玉搀扶着自家女郎下马车,顾休休怕伤口崩裂,动作迟缓着,一点点扶着车舆下去。
迎面飞驰来一辆奢华宽大的马车,腾起扬尘无数,明明瞧见北宫外的顾家马车,也丝毫没有减缓速度的意思。
“小心——”朱玉眼见着马车要撞上,扑到顾休休身前。
那飞驰的车舆内伸出一只冷白的手,从车夫手中夺过缰绳,只听见马声嘶鸣,前蹄扬在了半空中,竟是生生逼停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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