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室，王成怒气未消，他看着会议室整整齐齐的干部，眼神凌厉。 “本来泰龙镇就很偏远，群众如果报警，你们不及时去，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们是他们的守护者，结果呢？明明在无所事事，懒得动？挂电话？我问你们，如果今天真的有起恶性刑事案件发生，怎么办？谁负这个责任？” “部长，我们这民风淳朴，不太可能发生这类事件。所以我就在思想上懈怠了。”陈志强一脸尴尬地说。 “奥，是这样啊！你觉得逻辑通嘛？你给你所长打了电话嘛？”王成说。 陈志强哆哆嗦嗦又一次拨通了所长电话，并开了扩音，所长这头还在县城的家里打麻将，第一次接到陈志强电话时，他还不以为意。 “干嘛呢？一个宣传部部长，来管我们政法领域的事，他有病啊？关他屁事啊，还真以为他是湖西一把手啊！不用管他，我下午回来。”所长嘟囔道，这刺耳的声音传遍整个会议室。 王成示意陈志强把手机拿过来。 “所长你好，我是王成，对不住啊，我那个打扰你打麻将了，那个，我今天打扰你们工作了，我多管闲事了，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要不，下午你也别回来了？我在纪委等你吧！那个你年纪也大了，也该到看守所或者监狱休息一段时间了，就这样哈，多的也不说了，那个陈志强对吧？我让人查查，如果你寂寞的话，我让你们所里的所有干部都陪你在里头待几天。”王成说完就挂了电话。 泰龙镇所有干部此刻额头上全是汗。 “先这样吧，自查自纠，我对你们没话可说，我会向县委建议，派出所的所有干部，这次都要接受调查吧！” 王成不顾泰龙镇党委书记邀请他吃饭的声音，径直上了车，然后回县城了。 在路过途中一个乡镇时，王成让董鹏把车开进院子里，然后让董鹏用车堵住乡政府大门并打开行车记录仪，他和肖俊俊往大楼走去。 然后来了一个紧急集合。 然后拿着名单点名，又发现有年纪较大的干部没来，一问，他们也不敢撒谎，说在县城休息，平日里有事就来，没事就在县城。 “看看打卡记录，符合条件就走开除程序吧。别忘了，事业编制还开了个后门，就是签了聘用合同，这也是国家留的一个后手，可以说你是编制人员，也可以说你是签了合同的事业编制人员。这比行政编更好走开除程序。”王成说。 董鹏发现王成这几天和陶然的行为貌似截然相反，陶然越来越“柔”，王成则越来越强硬，这让董鹏有点看不懂了。 处理完这个，继续回县城，这次王成干脆让董鹏走国道，在某个乡镇街上吃了一顿午饭后，又去了该乡镇。 很遗憾，又抓到不在岗的。 … 到了大龙镇时，王成让董鹏把车放街上，一行三人走路过去了 到了熟悉的院子，王成让董鹏给林晨晨打电话安排人集合。 大龙镇，除了例行下乡的干部，全员到齐。 王成很欣慰，谢绝了林晨晨给大家训话的邀请，直接回县里了。 陶然已经知道王成一天的行踪了，这也算是他和王成的约定。 王成这是在保护陶然。 “部长，您这样干，我担心他们对您不利。”董鹏说。 “我给他们十个胆！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我不怕这些。当初叶书记任期内还有人想拿刀对叶书记图谋不轨呢，可是呢？叶书记眉头都不带皱，你越怕这些人，他们越得瑟。再说…这些人马上都会进纪委办案中心，你们怕什么？” 三人笑了。 … 王成一到县城就赶紧去陶然办公室了。 陶然正在他办公室配套的小会议室接待客商，王成就直接坐在他办公室喝茶了。 “师弟，今天你可是把湖西下面乡镇的水搅动了啊！哈哈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音刚落，陶然进来了。 “师兄，那屁股就要你来擦了。” “我已经让张勋宗书记介入了。这些人也太不像话了，真的是过分。”陶然说。 “你可得把他们给扣住啊，别影响我改革的进程，我倒不是害怕他们对我怎么样？就担心他们影响我工作来着。” “你放心吧，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又能怎么样？”陶然笑了笑。 “我刚来那会，处理了一个干部，他自己犯了错，还放狠话要跟着我，我还高兴得不得了，这不相当于有了个免费的保镖嘛？我又不做亏心事，我不怕！后来那会的宗晓明好几次问我要不要找个理由把对方抓起来，我说不需要。”陶然分享着他的经历，不由得“得瑟”起来。 “湖西乡镇干部缺岗的问题不是小问题，是大问题，基本上过了四十，很多一般干部就开始摆烂了，班也不上，人也见不到，成了单位里人人都怕、人人都反感的老油条，你现在敢揭露这个伤疤，讲真我很佩服你，师弟。” “泰龙镇那事不单单是不上班的问题了，是不作为的问题了！如果是偏远乡下真发生点暴力事件，那该怎么办？作为一个派出所负责人，就应该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就是报假警，你第一时间应该出警，然后再讨论警力浪费的问题，这叫什么？宁可错一千、不可放一个！因为很多案子只要放了一个，就可能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王成很生气地说。 陶然当然理解王成。 “到了现在还有这种情况发生，只能说湖西的工作没做好，很多人是这样的，鞭子不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总有幸存者偏差意识，这也是人性的劣根性吧？”陶然也做了自我检讨。 其实这也算是他和王成的私底下的沟通，现在开始，王成对外冲锋，陶然在后头做保障；偶尔出来“炸雷”。陶然需要慢慢恢复到王成没来时候的样子了，因为王成一走，他需要独自去面对这些。 这件事没有在县城引起轰动，被处理的人也不敢闹了，现在不是以前我闹我有理的年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