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赶紧在这附近定一桌饭。哪怕人家晚上不来,也要预备着,不要打无准备之仗。”这种场合,秘书办事能力就充分体现出来了。王成到底是干过五年秘书,对这些工作安排起来井井有条。 订好包厢后,王成给两个部门拜会的领导发去了短信。半小时后,两位都表示晚点到。 六点半,两位领导准时出现在包厢内。 因为业务往来关系,他们二人俩彼此认识,王成提前得知了这些,所以才敢请他们俩一起来吃饭。 刚喝了几杯,其中一位说:“还是你们县领导舒服,你看啊,各种待遇各种福利,你们比我们多,你们那房价也便宜…” 王成微笑着说:“唉,我们还一直想往北京跑呢,您们在帝都,见的世面多,站位高,看问题看的长远。更重要的是,在北京,就意味着自己和孩子都有更多的可能,我认为这是多少福利都换不来的。” 王成这番话说得两位领导非常舒服。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很高兴,吃过饭,两位领导谢绝了其他安排,便要离开。王成刚刚在吃饭时听其中一位说家里孩子还在家,要回家给孩子做饭,便提前让肖俊俊弄了几份菜,打好包让领导提回去了。 看着两位领导离开的背影,叶浩说:“京城还真的是遍地是领导啊,你看这两位如果在下面,那最少司机、秘书都配齐啊!你看,这俩领导还打车上下班,刚才为了赶时间,据说还都是坐地铁来的,朴实啊。” 王成没说话,他在饭店门口目送着俩人离开。 “你说,你咋不找郗司长和你北京的那些朋友打个招呼呢?”叶浩问。 “总不能什么事都找他们吧,他们也有自己的事,况且这种程序上的事,找他们也没多大的意义。”王成说。 俩人回酒店了。 “现在就看省里市里怎么安排了,审批通过后,还得搞钱啊!” “哥,钱你不用担心,只要审批通过后,就别担心钱的事。”王成笑了笑。 十点半,肖俊俊去外头买了点夜宵,送到了王成房间,王成把叶浩也叫过来一起吃了。 “明天就回去吧!反正事情也就那么回事,有了一个态度就好说。”叶浩问。 “回去吧,县里还一摊子事,对了,县里换届的新名单你看了吗?” “看了,这次回去就启动程序吧!赶紧先换一批,我的意思是全部都换掉。你听老头说了点啥,就担惊受怕,那没办法,我是你哥,只能顺着你了。”叶浩无奈地说。 王成嘿嘿一笑,给了叶浩一根烧烤。 “现在道南瞎喊口号的动静很大啊,我觉得不是个好事,动不动开始吹牛了。评论里老百姓一片赞美,知道实情的…”叶浩说。 “我现在都不想管那些破事儿了,真烦,继续搞吧,但我总觉得人不能这么自私,骗来骗去,老百姓总会知道,总之挺费解的。”王成不耐烦地回答。 因为有肖俊俊和县委办主任在,俩人倒也没聊多少。 “市里准备把各县区的电子厂等转移到郊县,你看南红是不是争取下?反正南红县经济开发区还有这么多空置的基础设施。”王成问。 “可以,你出方案,到时候我们一起努力。”叶浩笑了笑。 “哥,看各地方这个样子,估摸着新一轮棚改要来了,虽然目前这个时候大规模棚改一定会全面降低…但貌似短期内为了稳房价,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我看安昌市区核心地段已经开始整活了。这样下去,债务越来越大,到时候就…” “唉,你指望安昌这些县啊、市啊政府能出什么好妙招?一个个不都是平庸之辈,看看前几年沿海某市面对社保风险时那一番操作,可谓牛。我和你说,同样的情况,要是放在安昌,估计大家都要完犊子。” “安昌的现状就是,发展不起来?合并周围县区;GDP不增长?那就大喊口号搞投资…我总感觉差那么点意思。”叶浩毫不留情地说。 “这只能说明,现在不少干部思想僵化了,跟不上时代发展了,再不改,就真的要被老百姓和时代抛弃了。”王成说。 “谁说不是呢?都21世纪了,还想用着几百年前的思想来工作,这不扯嘛?整天想着的还是站队、收钱、搞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恶心死了。还自以为掌握了体制内的密码,掌握个屁,这帮子人永远都是乌合之众,除了敢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碰到个领导就变成了软骨虫,什么玩意。”叶浩咬了一口肉串。 “我之前给首长当秘书那会,我所住的某区某局的副局长,通过某种途径认识了我,有一天,他请我吃饭,我提前到了,没告诉他,看到他在包厢内大骂一个他叫过来买单的人,骂的那叫一个惨;后来看到我来了,立马笑嘻嘻地过来迎接我,喝了点酒后,好多次说有事看表现。我就觉得…总之很多人崇拜领导,我是真不觉得领导就如何如何了。针对体制内99%的人来说,大家都是普通人而已。要没有职务光环,真的啥也不是。” …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王成和叶浩一行回道南了。按以往不成文的惯例,县委办主任想要给王成和叶浩安排头等舱,结果被婉拒了。虽然王成和叶浩都明白,两位办公室主任都能够想办法把这头等舱的票报销掉,但说到底按规定县委书记、县长因公出行只能乘坐经济舱。俩人都不想“越界”。 到了道南,叶浩回自己家了,王成则让朱朗送自己去李军那了。 “你咋一回来就去找李书记啊?”朱朗问。 “我想赶紧确认下产业转移的事儿和修铁路货运站的事儿,早确认早放心。”王成说。 “好嘞。”朱朗说着就往市委大院开了。 车子直接开进市委大院,停在了市委常委办公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