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回到家，李木子马上过来了：“老公，我一战友今天找我了，说他哥还是啥亲戚在南红公安局，想找你帮帮忙。” “我知道，是专业到市里那个吧？一段时间之前，我在市里见过她，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找你？”王成一边递过手中的包，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我也觉得奇怪呢，平时不咋联系，怎么这会突然来找我？我本来都不打算给你说的，等过段时间再告诉她有点点困难。” “那她就会觉得是因为没送钱给你导致的，搞不好马上就会拎着一袋钱给你了，哈哈哈。” 李木子想了想，很有道理，便没打算继续这个问题。 王成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准备看新闻，突然想到交通运输局局长还没回消息，又发了个消息：“怎么回事？在忙吗？” 这时，王成的侄子回来了。 “叔叔，能给我买点洗面奶和漱口水嘛？” 王成来了兴趣：“啊？你买这些干啥？你一个大小伙子，正值青春，不需要用这些啊？” “叔叔，我感觉最近脸上挺油腻的…” 李木子这时过来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王成，王成秒懂，他赶紧问：“谈恋爱了？没什么遮遮掩掩的，我鼓励你恋爱，但不支持你瞎搞，谈了就要对姑娘负责。” 王成侄子点点头。 王成转而又说：“以后省里一些领导给你吃的、什么的，一定要给我说，明白吗？太贵重的不要接。” 刚说着，电话响了，一看是县交通局局长裘杰的。 “县长，不好意思刚在忙，没看到您消息。” “裘局长，你这下班时间还这么忙，劳模啊！”不过王成也理解，谁也不可能每天抱着个手机嘛。 “县长，您见笑了，我刚看了您发的照片，马上打了电话给南红县交通运输执法大队大队长，初步核实了这件事，这是他们为了拍摄宣传视频的摆拍行为，我已经责成这几个工作人员做出检讨了。” 王成没说话，电话里继续说：“请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吸取教训，在今后的工作中加以整改。” 王成这才说：“嗯，以后要多注意，不能总做这种背离群众的事，让人恶心。” 突然，电话里传来：“裘哥，您要的采耳来了，还是倩倩给您采。” 裘杰吓得赶紧和王成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裘杰非常生气，他大骂眼前的这个带班的：“你丫有病是吧？没看到我在打电话啊？你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吗？那是县长，一个电话就能把你们这儿推平的主。” 这带班的也吓到了，他知道，眼前这个洗脚城，也是老板和县公安局巡防大队大队长合伙开的，外人传县里的洗脚城、夜总会、KTV有多牛？其实不见得，很多只要手续合法，没人找麻烦，但有些做生意的被之前搞怕了，往往喜欢拉上几个公安系统的合伙，以图心安。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娱乐场所，难免出事儿。 所以，南红县的娱乐场所分以下几种：洗脚城按摩店，一般和南红县公安局巡防大队以及辖区派出所；量贩式KTV，一般和辖区派出所；夜总会、带服务的酒吧，一般和诸如刑大等县局直属机关… 外人看来这些娱乐场所很牛，实则不然。道南安昌，之前发生过一起轰轰烈烈的扫黄行动，把一个号称在省城安昌无所不能的黑老大送进去了。这个所谓的黑老大在安昌市区拥有七八家最大的带颜色的夜总会，几乎无人补助无人不晓。 后来被查后，发现他也就和各辖区公安系统个别领导关系好而已，这种关系，也是从一家店、逐步拓展到七八家的过程中不断认识的。没传说的那么邪乎！安昌市曾不少人传说他和市里领导是亲戚、又和省里领导怎么样？但一般够了那个级别的领导，是不屑于如此的。 人们总是喜欢这种摸不透的朦胧美，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给自己了解不到的情况加以合理的解释。 王成挂完电话，笑了笑：“这人还真好玩儿啊。” 随后他给肖俊俊打了电话：“俊俊，南红有多少家大型洗脚店啊？” “县长，应该有七八家，我怕您要问这个问题，刚来南红的时候，就去了解过这些情况，这些洗脚店很多都分楼层，二楼三楼，楼层越高，服务越那啥，还有不少所谓的洗澡、那啥打XX…”肖俊俊小声地说着。 作为一名秘书，涉猎必须广泛，这样才不至于被问住，至于在这个过程中，他有没有做点比较特别的服务，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成决定来一次娱乐场所大检查。 “这些娱乐场所都有体制内、尤其是公安口子入股吧？” “县长，这是必然的，这种偶尔打擦边球的行业，几乎都会给自己找个所谓的保护伞，以求心安。”肖俊俊说。 “好，你通知下，叫仇与飞带着公安局所有班子成员到县政府来开会。” 肖俊俊明白王成的意思。 与此同时，裘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不过一想：下了班来泡个脚，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要紧吧？ 想到这，他才缓了一口气。 … 上午，县行政中心六楼县政府会议室。县公安局十一名班子成员全部到齐。 王成开口就说：“说说吧，你们在外头有多少产业？有多少干股？” 大家面面相觑。 “别忽悠我，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在外收干股、搞投资的事儿，最好一五一十交代，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能在这个系统提拔，或多或少认识些人，但在我面前最好不要提这些，我怕让你们绝望。” 大家仍然不说话。 王成哈哈大笑：“像个爷们一点，有啥都说出来，不打紧的。我给你们机会。” 看着仍旧沉默的众人，王成说：“仇与飞，说说你吧？” 仇与飞吱吱唔唔地说：“我没啥，我经得起查的，县长。” “好，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那行，我上手段了，不止是你们有手段，纪委也有，市纪委、省纪委；各种设备很先进呢…不亚于你们。我也可以直接找省公安厅一把手，请求他的帮助，省厅很多设备可以完全吊打你们，要不要试试？…” 王成感觉到一阵气愤，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王成因为生气而中途离场并不是件稀奇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