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很快就开始了工作。 省机管局一正三副。原先省机管局归省政府办公厅管理，为副厅级机构，机构改革后，省机管局升格为正厅级机构，并且独立开来。 但因为有了这个传统，现在省政府办公厅仍然会派员参加省机管局的重要会议，且在年度预算中，仍然单列了“省政府办公厅及附属机构事项”一项，且每年单独列支预算都在四五千万。 所以有的时候别说体制外的，就算是体制内的，一时半会也搞不懂有些规矩。 王成后来问章宋，章宋是这样回答的：“省机管局是服务于省政府的，省府办是省政府的秘书协助机构，所以当然要办理省府办交办事项了，因为省府办的一些意见，实际上就是省政府的意见啊。” 虽然有点牵强，但王成也能接受。所以虽然机构改革了，但在实践中，很多约定俗成的事项仍然无法彻底改正。 省机管局虽然不属于人们眼中的实权机构，但绝对是最贴近省领导的单位，比省两办、省委办公厅接待处都贴近省领导。 省领导的办公楼、办公室归省机管局维护；省领导住宿的小区，归省机管局维护管理；省领导开会的会议中心、偶尔吃饭的餐饮中心、迎宾馆等几个宾馆，都归省机管局管理。 可以说，要搭关系，在省机管局是最快的！ … 身兼数职的王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副省长、公安厅长会喜欢在公安厅办公！ 王成如今也喜欢在服务中心办公。 正式上班第一天，王成就收到了针对他的下马威。 八点半到了服务中心，王成问副主任阚清：“今天是我第一次正式来上班，召集大家开个会吧。” “好，只是…”阚清露出难为情的表情。 “只是什么？” “有几个人可能来不了，就是上次您问的那几个大神…” “必须来，哪怕来这儿点个卯！不来？太不像话了。” 阚清不敢得罪对方，但又不好和王成对着来，便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了。 第一次没接，第二次对方一接电话便传来愤怒的女声：“干嘛啊？睡觉呢，阚清你有病是吧？” 阚清满脸由红转黑。 “那个，王局长说开会，你赶紧过来吧。” “开个屁的会啊？咱这屁大点地方，开什么会？啊？有病啊？你告诉他，我不来，会议精神跟以前一样，发我手机就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二个，第三个也如此。 王成的神情显然不耐烦了，并且不耐烦中有些焦躁：“开会，不等他们了，没了那几颗老鼠屎，咱还不工作啦？” 来到会议室，部分人精神抖擞，小部分人半死不活地玩着手机。 “干嘛呢？干嘛呢？啊？开会。”王成把手中的材料狠狠地摔在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玩手机的收起了手机，一脸不高兴地看着王成。 王成不管不顾地坐下，然后说：“说几件事，首先，为什么现在服务中心的投诉率这么高了？啊？我们是什么性质的服务中心你们也清楚！我们小区住着的是谁你们也清楚。我想问问大家，像话吗？” “保姆投诉率8%，小区环卫投诉率10%，物业安保投诉率20%，我想问问你们，这水平外面的小区也做不到吧？” 现场鸦雀无声，王成看了一圈，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不满。 “别说领导和领导家属会投诉，我都想投诉你们！看看今天开会，仍然有两三个人没来，打电话过去还在睡觉，而且电话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出现！果然，出身好、嫁对了人，比我们这些屁民少奋斗几十年啊。要是这些人如我们一般只有普通的背景，估摸着连吃屎都赶不上热的。有时我就纳闷，连来点个卯都不愿意嘛？真的就这么高贵嘛？那为什么来上班？” 王成这句带有侮辱性的话顿时引来桌面上那些认真的人的开怀大笑。个别人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并拿着手机开始发着些什么。 王成明白。 突然，有个人收到条什么消息，不管不顾王成还在讲话，当众起身走了。 这下23+1个编制的单位就剩20个人了。 王成没有阻拦，剩下有几个人也跃跃欲试，但估摸着背景不强，正在注视着王成的表现。 王成让刚进屋子的肖俊俊帮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后，漫不经心地说：“你们牛，你们牛，我就看你们身后的背景到底有多强大？老子在海里都干过，大首长都见了几次，还会怕你们？难道你们背后的人能比海里的还强？行！不给我面子，给我下马威，那到时候别哭，我看你们背后的那些人能保住你们嘛？” “俊俊，联系王局长，把没来的这三个人和刚走的这个人的职务停了，然后开始调查过去五年他们的出勤记录，如果有问题直接走开除程序！这是法律法规赋予我们的权利和义务！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太不像话了。” 王成这话一说，现场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我不管你们背后是谁的背景？市委书记？市长？副省长？省常委？到了这儿就得按照这儿的规矩来，如果你们是为了混日子，为什么不直接弄个上市公司吃空饷？一个月几万块钱拿着，在家睡着大觉多舒服啊！你们也可以直接把我拿掉！但我是孟书记钦点的干部，可以试试有这个能耐不？看看你们背后的人会不会因为你们不上班而把我换掉？” 王成语气平静地说，现场那些普通干部内心在叫好、呐喊。 “开个锤子的会，散会，从今天开始，来与不来，你们自己掂量着办！首先态度就要端正，态度不端正，开一千个会都没用，我现在去省里研究人事问题了，你们各司其职，好自为之。” 王成丢下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和肖俊俊下楼，接着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车子离开了院子。 王成刚离开，就出现一位身穿睡衣的女子，宽松的睡衣仍然挡不住其姣好的身姿。 众人刚想走，这会却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