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迎宾馆吃的，孟书记来了，省长也赶回来了。 饭桌上省领导也就：孟书记、省长、秘书长。 警卫局一区队副队长在入座前搂着王成说：“兄弟，要我说啊，以后正厅以下，惹到你你就打，往死里干丫，你越给那些斯文败类脸，那些斯文败类还真以为自己牛逼了！你看看啊，很多体制内的陋习，都是这样你不说我不说、慢慢演变出来。” 王成听后哈哈大笑，副队长接着说：“今天不敢喝太多，下次到帝都一定要联系我，去我们营区坐坐。” 王成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这时，副队长又表情猥琐地凑过来说：“郗副主任今天来的时候很生气，孟书记可能干不了多久了…” 王成有点震惊。他努了努嘴，到底还是没说出这些话来。 吃饭时，郗副主任只说了一句话：“团结的班子才有战斗力，你们俩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副班长，一定要把握住方向。王成是我们这些人的弟弟，同时也是一名正厅级干部，试问，连他都有人敢诬陷控告；那要是一般干部、一般百姓，岂不是要被吃掉了。还敢指望这种人为人民服务吗？你们真的要好自为之了。” 一顿饭吃得很不开心，吃过饭，聊了会天，王成陪着孟书记把郗副主任一行送到了机场。 因为还未到登机时间，协调了东航的头等舱给一行人休息。 秘书局局长问王成：“啥时候来帝都回娘家看看我们啊？” “局长，我有空一定来。”王成对于大家这次来给他站台很感动。 … 临上飞机前，郗副主任对孟书记说了些什么，孟书记脸色大变。 “老弟，好好干，未来的担子很重，未来的挑战会更多，你好好的，我还是那句话，要为值得的事情付出…” 看着一行人登机的背影，王成眼睛湿润了。 孟书记拍了拍王成：“走吧，我们回去了。” 王成感受到了孟书记语气里的不高兴。 回程的车上，孟书记一直没有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言语，张海明冲王成使了个眼色。 其实也能理解，孟书记到任以来，确实也没做出多大的所谓的… 这时，孟书记的秘书接了个电话，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机递给孟书记。 孟书记接过电话便说：“哦？…” 挂完电话，孟书记脸色已经铁青了。 “胡闹，瞎胡闹。”他狠狠地拍了下车内的办公桌。 “砰”，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考斯特行驶的路噪中响起。 “通知今晚开常委扩大会议，通知省委省府所有副省级以上干部到会。”孟书记摸了摸额头，如此说。 电话那头，省纪委书记正在办公室发怒，道南县查贪过程中，发现道南每年的财政收入数据都在造假，而且造假非常严重；为此顺藤摸瓜，发现安州整个市问题都很大。 用一个词来形容：触目惊心。 道南县去年公布的财政收入数据是30亿，全市第二。可其中有18亿都是通过一个基金小乡左手倒右手把数据做大的。 道南县设立了几个基金小乡，签订相关合同，通过政府带头注资和社会集资的形式，推动维持其运行。从另一方面来说，基金小乡通过结合当地区位优势、产业特色和优惠政策，来吸引产业资本、私募基金以及各类金融服务机构的进驻。 紧接着，基金小乡通过滚雪球的方式把其盘子做大，看起来像表面繁荣似的，到了年底，让基金小镇按照“账面资产”来缴税，并承诺统计检查完再按政策返还。 因此，年底看起来数据相当之庞大，但实际可用财力却不多，数据里30亿，有18亿是需要政策性返还的，这些人很聪明，一直在钻政策和法律的空子。 孟书记很生气，非常生气，这不就是糊弄人嘛？如果全省都这样干，那孟书记可以不用干了，因为到头来窟窿做大了，帝都一定要追责的，他是第一责任人。 这就是为啥很多地方GDP高的很，可财收却不足的原因之一。 王成在小区下了车，想着没事，本来想去找叶书记，但看了下时间十一点多了，刚想回迎宾馆，却看到叶书记家灯火通明，便走过去看看啥情况了。 叶书记这会正被叶浩烦得要死。 叶浩一直在问自己的去向。叶书记一直回避着不谈这些。 “小成，你来了？”叶书记见王成这么晚过来，便问。 “首长，我看着家里灯火通明，就想着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老弟，你来了，你快帮我问问，我下一步要去哪儿。”叶浩急匆匆地说。 王成看着他猴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其实叶书记也不知道孟书记到底怎么安排叶浩？郗副主任知道这事，也是张海明提的，省里只是和叶书记提了一嘴：要动一动叶浩，同不同意？ 叶书记说：“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所以目前只有孟书记、李军、和张海明知道具体安排。 当然，王成也猜到了。 “首长，刚刚在车上孟书记接到电话，据说安州出事了…” 叶书记毫不惊讶，他不以为然得看了叶浩一眼，转而看着王成：“我刚刚就知道了，这件事上周就爆出来了，只不过下面的人压着，不敢报告给孟书记罢了，刚才安州有位市领导给我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这些事。” 王成点点头，他脑子里此刻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乎安静地等着叶书记接下来的话。 “财收造假其实不稀奇，我很早就发现了这一问题，之前处理过几个干部，奈何没用，一百多个县你抓不过来！有些领导脑子跟有病一样，为了造假，什么事都敢干！”叶书记一边说一边咳嗽。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造假，真的不怕死，真的是要虚假政绩不要命了。” 王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在湖西和南红县任职的时候，也有局长主张这样干，被王成一顿骂。 “前几年，下面一个县的县委书记好大喜功。在他上任之前，连续五年的财收都全市倒数第一；他觉得没面子，便让人用重复注资的形式把财收规模做大了。为此，他还专门提前把数据报上去了，沾沾自喜；结果出来后，他们县财收规模变成了全市第一…”叶书记语气缓慢地讲诉着这个例子。 王成也知道这个例子，当时那个县委书记成了全省的笑话，数据公布的第二周就被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