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孙书记笑着说：“秘书局让你后天去开研讨会，你现在去海里比我都勤了。” “这都是您领导有方，要不是您，我怎么可能成长得这么快呢？书记，谢谢您。” “你小子快别扯淡了，你个人还是很努力的，我都看在眼里，等过去这摊子事弄完后，你就去地方任职吧！我不能这么自私，虽然我很想一直把你放在身边。”孙书记有些伤感地说。 王成没表态，只是安静地听着。 “你是个很好的智囊，也是个很好的副秘书长，叶书记培养了一个好苗子，我在道南也不知道会待多久，总之我在一天，肯定会重用你的！” “你有想去的地市嘛？”孙书记突然问。 这种问题就没法回答，怎么回答都不对。 “书记，我听从组织安排、我听从您的安排。” “我也没想好，如果把你放小一点的地市当一把手，你现在才43周岁，对你的挑战太大了，我担心你会被捧杀，我也知道现在都很多人盯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反而不能让你放开手脚；而让你去大市当市长的话，书记要和你节奏不一致，搞不好又会出问题，现在也没谁能和你搭班子，成祖风都去人大养老了。你让我好好想想。” 孙书记摸了摸太阳穴，表现出一副很头疼的样子，郝伟过去给他揉了揉。 “你放心，我会给你考虑好一切问题，主任同志和郗副主任都和我说过，让我务必安排好你的岗位，所以你不用担心。走吧，回办公室，有些话要和你说。” 王成安静地跟在孙书记身后。 “你去道南交大走走看看，给那里的师生上一节党课，就明天去吧。道南交大领导班子的情绪很不好，因为他们是从外省合并拆分转进道南的，所以之前省里不怎么重视他们，但实际上道南交大还可以，这一次全省给了一些钱用于这些学校学科建设，也不知道教育厅怎么搞的，最后好像整的道南交大的领导班子有了意见，你去看看情况，安抚安抚，顺带也带去我的意见，省委一直记着他们，他们的一些诉求，我们会考虑。” “明天就去吗？书记，我都没有准备。”王成也知道这回事，道南交大作为老牌交通大学，实力其实不错，特别是与轨道有关的几个专业，在全国都很有名气。但省里一直不怎么重视其建设，经费给的少，各种奖励也几乎不怎么给他们。 比如这两年，道南大学平均年经费是39亿元、道南理工大学18亿元、道南师大16亿元，而道南交大只有10亿不到。 王成之前和道南交大一个领导吃饭时，对方多次请求他向省委转达自己的看法，王成在孙书记面前提了一嘴，但孙书记只是表示知道了，却并没有深入去了解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王成看着孙书记肯定的眼神，只好点头同意明天去开党课了。 一天的时间，如何准备？ 这时电话响了，是道南交大的罗校长打过来的。 “主任，领导，你好你好，我是道南交大的老罗，我们吃过饭的。” “罗校长您好。” 王成知道对方来意。 “主任，刚才省委办通知我们，明天您要来我们学校上党课，我表示热烈欢迎啊！你能来我们学校给我们师生上课，我代表这近三万学生欢迎您。” 罗校长有些失望，本来是准备请省委孙书记，至少也是分管教育的副省长过来，没想到王成来了。 而且罗校长为了多争取经费，特意让学校教师代表和学校学生共同来听讲座，想要通过讲座中，在提问环节故意向省委发问，来让省委重视本校的教育投入问题。 王成当然不知道这些了，可孙书记和分管教育的副省长都知道。 不过没一会儿，张海明给王成说了这件事。 “我XXX，这…我明天去，我怎么说啊？孙书记就说省委会考虑！我还纳闷，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原来他早知道罗校长他们的一举一动呐！太猥琐了！” “你明天…老弟…好好上课。”张海明没忍住笑，他能想到王成明天面对这些问题时的场景。 王成没心思准备发言稿了。但他知道，孙书记需要自己去扛这个雷，事实上这确实就是对口副秘书长的职责。 直到下班时，他才对侄子说：“明天陪我去趟道南交大，去之前多吃点饭，吃饱来！” “啊？叔叔，去那挨揍吗？” “你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吃过晚饭，王成在书房一直写到凌晨，一边写，一边猜测大家可能询问的问题…看着这一叠写好的讲话稿，这才心满意足又有点忐忑地睡觉了。 睡梦中，他仿佛梦到了讲话现场，仿佛看到了那些动荡的可能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