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记自言自语，他转而怀疑到王立之头上了。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毕竟他们俩下去后，就有两个位置空出来…” 王成和张海明仍然在刚才的“难过”中不能自拔。 “好啦，你们俩别难过了，是我激动了，其实就算是你们，也没关系的，那俩人我本来就打算处理了，太不像话了，都到这个位置了，要啥没有？还要去搞钱！” 俩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孙书记。 从孙书记办公室出来，俩人还保持着一副难过的神情，上车后，两台车子直接到安昌市委了。 在办公室关好门后，张海明才露出了笑容，但仍然没有说过多的话。 俩人默契程度“巨高”，此刻，彼此都给双方打了一个分“100分演员”。 “对了，哥，我得去安昌航空航天大学调研了，这个大事差点忘掉。” 这会，门口敲门声响起。 肖俊俊进来了：“市长，现在该去安昌航空航天大学调研了。” “好。” 王成起身，对张海明笑了笑，就出门了。 今天他要去调研人才流失的问题。 车子到了安昌航空航天大学，校长已经在那等着了。 这位校长和王成认识，算是比较熟悉的朋友，以前在省委办秘书处当副处长，后来提到调研处当处长，干了没几年调到道南省教育厅任党组成员、“总督学”，再之后到安昌航空航天大学任党委副书记、校长。 他和王成以前有不少工作交集，这也是王成来这儿调研的原因。 “老弟，走，先去看看学生的宿舍。”校长带着王成往宿舍走。 “老哥，你可不要带我去你们学校最好的宿舍看，那没代表性，看看最普通的宿舍就行。” “你放心，哈哈，我们学校怎么样？难道你王成市长还不清楚吗？我听说你的车出现在学校好几次了。” “哈哈，哥，我惭愧惭愧。” 说话间来到学生宿舍。 “现在的学生宿舍基本上都是四人间带卫生间，上床下桌，卫生间有刷卡式热水。” 校长敲了敲门，想要带王成进去看看。 “敲你M，再敲手给你剁了！” 校长听到后脸色黑了。 “我是XXX校长，你们开下门。” “你要是XXX这个D毛的话，我他妈还是XX（道南教育厅厅长）。”里头的学生估摸着要么在睡觉、要么在打游戏，吼着回了一句。 “嘿嘿，这学生还比较调皮哈，青春期嘛！这个马上他们就要放假了，估计心情太激动了，加上考试周，没有课，就比较随意嘛，哈哈。”校长脸上的尴尬已经藏不住了，他不住地解释。 学院院长和辅导员这下脸上挂不住了，辅导员喊了一句：“给我开门。” 房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人不小心摔倒的沉闷声，显然，里头的学生在“整理着装”。 过了一分钟，门开了。 里头收拾得“稍微整齐”，王成笑着和大家说：“同学们不用紧张，我是安昌市市长王成，今天过来看看大家。” 然后一行十几个人走进宿舍了。 王成左看看右看看，学生们站在那手足无措，好像他们不是这个宿舍的主人了。 王成看到卫生间门口有个桶，就拿起来看了看，只见：桶里堆着一坨袜子，可能是因为沾了水的原因，袜子上长满了灰色的蘑菇。 “我C，这…袜子长蘑菇？”王成情不自禁惊呼了一句。 校长凑过来一看，郁闷地看了一眼这几个：“你们多洗洗啊！实在不想洗，可以拿楼下专门的袜子鞋子洗衣机里洗啊，这都长蘑菇了，你们在研究新武器嘛？” “报告校长，楼下洗衣机太贵了，一次性要投十几个币。”学生胆子也大，直接提了意见。 王成也不好说什么，就笑嘻嘻地看着校长。 校长看似无奈地叹口气：“好，我给你们解决，一定要注意个人卫生。” “谢谢校长，我们一定注意个人卫生、爱护学校卫生、保护社会卫生、构建和谐美丽Z国。” 走到走廊，王成哈哈大笑。 和年轻人待久了，自己的心态也变年轻了。 来到毕业生宿舍，此刻，已经有不少人在收拾行李了，很多宿舍早就空了，根据学校安排，这几天他们就要离开学校了。 在此之前，很多学生已经提前离开学校、奔赴他们的人生了。 “同学们，我们安昌市市长王成同志来看大家了。”校长喊了一句，三三俩俩的学生停下手中的动作。 王成看着大家，有些人脸上很开心，可能找到了好的工作；有些人脸上全是沉闷，可能… “同学们，很不好意思来打扰你们，你们这是要离开校园了吧？” “对，市长，我们要滚蛋了。”学生们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直爽真诚。 “找到工作了吗？”王成继续问。 “找到了，在沿海一带。” “没有想过留在道南、留在安昌吗？” 听到王成这个问题，这位同学苦笑了一句，他看了一眼王成身后的领导，然后说。 “我们学校大部分学生在道南都很难就业，主要是道南的环境太差，以前在安昌市干暑假工，经常被拖欠、克扣工资，去之前说好一个小时十几块，去了就告诉是九块，等干了一个暑假要走的时候，又以各种理由扣工资、甚至不发工资。我们有个同学，干了两个月，发了十几块钱，去举报投诉，每一个部门都推诿。而且，安昌也没有什么发展前景好的产业，工资也不高。” 这个学生说了很多，每一句都让王成心里沉重。 可能因为要毕业了，可能因为大学四年经历了很多，这位学生继续说：“市长，安昌乃至整个道南没什么前途，虽然政府天天喊着构建营商环境，虽然三天两头在新闻上出风头，但我觉得太虚了，我们这些年轻人去干活，需要的就是合理合法而已，这不是一个劳动者最需要的最基本保障嘛？如果这些都保证不了，谈其他的是不是有点搞笑呢？”